岂料此番好意听在纯妃耳里,却让她的脸蛋刷的一下雪白。
“并无深交……”
纯妃摇摇欲坠了片刻,忽然目光一垂,落在他腰间悬着的穗子上,“你若心里没我,为何一直佩着我亲手编织的穗子?”
傅恒一怔,目光往下一落,他腰间悬着一只玉佩,玉佩从小戴到大,系着的惠子已经十分陈旧了。
略略皱了皱眉,傅恒道:“这不是我姐姐送的吗?”
“怎会是你姐姐送的呢?”
纯妃忙道,“是我……那天你没在,你的兵书放在院内石桌上,我将穗子夹在其中……”
她的声音戛然而止。
眼前,傅恒一把将穗子扯下,放在了身旁的廊椅上,声色淡淡道:“原来如此,是傅恒搞错了,以为是姐姐做的,才一直佩在身上,今日就复归原主吧,娘娘,告辞。”
回忆至此而终。
“娘娘……”
玉壶小心翼翼看着她,“您还好吧?”
纯妃缓缓睁开眼,泪眼朦胧,将一根陈旧的穗子从怀里掏出来,递与玉壶看:“玉壶,你还记得它吗?”
玉壶一看,脸色一变。
“怕他收了穗子,却不知送的人是谁,不知送礼人的心意为何,所以本宫让你给他送了一封信。”
纯妃盯着她,“那封信……你送了没?”
玉壶踟蹰片刻,忽然朝她跪了下来。
答案呼之欲出,纯妃的双肩颤了起来,忽然抬手给了对方一个耳光:“好呀,好呀,你就是这么做事的,你害得本宫好苦!”
“娘娘!”
玉壶捂着脸哭道,“奴才是为您好呀!”
“为我好?”
纯妃哈哈大笑,眼泪顺着两边脸颊落下来,“我一直以为,他接受了那条穗子,就是对我有情!
只是因为我入了宝亲王府,成了府里的格格,他才会故作疏远。
原来……那封表达情丝的信,从未到过他手上!
为我好……你竟然还敢说是为我好?”
“娘娘,老爷一早说过,要将你献给宝亲王,你注定要入王府的呀!”
玉壶哀声道,“若真将那封信交出去,才会彻底毁了你,毁了苏家!”
“到头来,还是为了苏家。”
纯妃自嘲一笑:“所以你就眼睁睁看着我,一步步陷得更深,一遍遍欺骗自己,最后在他面前,连最后一点自尊都没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