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次醒来,白的墙,白的床,就连窗外的阳光照在上边,也似乎是白的,我眯着眼睛恍惚了好一阵子,思想也聚拢在一起,我下意识地去摸肚子。
肚子凹了进去,再也没有了之前仔细瞧着似乎鼓了一点儿的样子,我的孩子没了,好几个小时之前,我就来到了这个医院,我想保住他。
可当我第二次来这儿的时候,孩子还是离我而去了。
走就走了吧,在这不到六十天里,这个孩子跟着我也是受尽了各种颠簸和恐怖,听说天堂里没有痛苦,孩子,你到了那里,一定要快快乐乐的。
还有,孩子,再投胎的时候,一定要找一个合格的妈妈,我,不配做你的娘。
“姑娘,想哭就哭出来,虽然月子里哭对眼睛不好,可也不能憋坏自己了,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。”
中年妇女医生的声音慈祥着传过来。
阳光下,她披着一身阳光站在那里,短的发,干净和善的面容,忽然,我就不受控制的想起了母亲,我的鼻子忍不住酸涩起来。
我想母亲了,在我很小的时候,她就说,等有一天我生孩子的时候,她会像照顾我一样地照顾我的孩子的,当时我不懂事儿,就说我不要孩子,那样妈妈就不喜欢我了。
可后来,母亲没有等到我生孩子就走了,我的孩子也没了,我怎么会不想哭?我想大哭,嚎啕大哭,我想把我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,可,我的孩子解脱了,去了快乐的地方,我为什么要哭?
“谢谢您,我会坚强的!
怪就怪我跟这个孩子没有缘分。”
我冷静的似乎是在说别人的事儿。
“还有,作为医生,我必须告诉你实话,这次流产造成了你的子宫壁超薄,以后,很可能,不能再怀孕了。”
中年妇女医生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,说完之后,她叹息了一声,走了。
这可能就是我迷迷糊糊听到的,“她以后的路不好走”
的背后真相吧。
我本应该更难受,更无助,或者这次应该大哭,可我没有,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,我呆呆地躺在那儿,什么都不想,也想不了。
又过了几个小时,我就出院回家了。
都说流产也算是坐月子,也要躺在床上被人伺候着,可空荡荡的屋子就只有我一个出气儿的,憋得实在无聊,我就打电话给郭彤,告诉了她我流产的事情。
但我没说我不能再生孩子的事儿。
“关凌凌,你是怎么回事儿?你怎么把我干儿子给弄没了,等着,看我怎么惩罚你。”
郭彤炸毛的声音传来,接着,还没等我再说什么,她就挂断了电话。
一个小时后,左手一只鸡,右手还是一只鸡的郭彤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。
“关凌凌,要不把你养成胖子,就出不了我这口恶气。”
郭彤连看也不看我一眼,转身就去厨房忙活了。
然后,我听到厨房里“砰”
的一声像是锅掉在了地上,又“咣当”
一下,可能是郭彤的头碰到了墙壁,因为再紧接着,郭彤一声大呵:“你们这些东西,统统都欺负我。”
不用想就知道,郭彤一定把厨房给弄的乱哄哄的,相信如果那只鸡能活过来,一定也会飞的满厨房都是,但这一却于我听来,却是温馨的,暖暖的。
喝着香香的鸡汤,我说:“郭彤,谢谢你。”
郭彤脸上出现了少有的严肃,她说:“这个时候你要是忘了我,我还生气呢,说吧,怎么回事儿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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