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仆强拉伏泉就要离去,显然也是怕真染上瘟疫,要知道家主兄长夫妇可就是得了瘟疫不治而亡,伏泉侥幸活了下来,可不能让他们的独苗再出什么意外。
可是伏泉看到尸体身边小孩,甩开仆从,不知怎么像是触动了什么心弦,心生同情,上前问道:“汝叫何名?家里还有其他亲人吗?”
那小孩此时冷静了下来,遇到落寞的说道:“吾叫于忠,阿母发大水时不幸遇难,阿父也死了,村里亲友或死或散,哪有什么亲人?”
原来和自己一样也是没了父母的孩子,随即说道:“随我走吧,汝父我来埋葬。”
于忠看了一眼伏泉,幼小的身子散发着一股倔强,喊道:“阿父乃吾大人,与汝何干?”
“可汝独自一人能自己葬了汝父吗?而且汝父极有可能得了瘟疫,最好火化,免得让他人也传染。”
“吾……”
于忠显然还想继续争辩,然而伏泉说得对,他现在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,独自一人如何才能埋葬他父亲?突然之间,他脸上露出泪花,语气哽咽的说道:“汝帮吾埋了父亲,吾这辈子卖于汝了。”
话语终了,事情最终也有了定论,家仆在伏泉的严声指挥下,不情不愿的拿着白布裹了嘴鼻,抬着于忠父亲的尸体出了雒阳城。
韩飞见有人帮那孩子,便离开了,并未把伏泉的提醒记在心里。
不过有人对此时无所谓,有人可不行,刘华便是其一,她知道伏泉要把那具可能染了瘟疫的尸体埋葬,心里可是一万个不愿意,喊了伏泉来严声禁止。
“此事交予韩飞便可,汝为何参与?”
“其人同吾,父母皆亡。”
刘华听后楞了半响,后来在听了伏泉所说自己早前染过此病,以后很难再染,这才放行,不过还是关心嘱咐道莫要轻易接触,留了亲信家仆照顾,便回府了。
因是瘟疫,家仆找来马车装了于忠父亲,本想就此出城,可是于忠哭闹,希望能为父亲洁面梳洗,即使生前如此穷困潦倒,死后他也希望父亲能够好好的走,汉代重孝由此可见一斑。
“汝不怕也得了温病?”
“得了又何妨,阿父含辛茹苦养大于吾,至死也希望吾能存活,吾做这点事情算得了什么?”
一句话,就把伏泉呛的不清,暗道这孩子比自己还早慧,莫非也是穿越来得?
别无他法,命家仆去买干净衣衫,然后出城,找了一空旷地方,一边让家仆寻来柴火搭建焚烧场所,一边从附近找了水来,煮开后,为于忠父亲擦洗身子,梳理打扮,并换来一套崭新衣裳。
伏泉望见于忠摸着父亲身上衣衫时,眼中流露一丝欣慰,想想也就明白了,家仆买的不是平民穿的短褐,而是士人穿得长袖一类的袍服,或许他这辈子都没穿过吧。
事情终了,因汉代人死去有“饭含”
一说,即口含玉石珠贝等珍贵宝物,死者为大,无论贫富,都会为亲人寻来宝物,为此入狱者也不在少数,伏泉随手把怀里麋良送自己的美玉放入于忠父亲口中。
于忠见了十分诧异,这玉石之大他当然知道价值几何,忧心说道:“少主,此玉太过贵重,忠不敢要也。”
“闭嘴,休管吾事,玉乃吾物,如何处理,与汝何干。”
“这……”
一句话,说的于忠无言以对,他年纪尚小也不知如何拒绝,只能闭嘴。
显然,伏泉帮他处理父亲丧事让他十分感动,语言里开始称“主”
了,毕竟他的行为与卖身无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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