固皇子手里的茶碗盖落回茶盏上,佳蕙急忙把茶盏接过来,扯了帕子替他拭去滴在身上几滴茶水。
固皇子没说话,三公主小坐一会儿也就告辞了。
元皇后?那不就是固皇子的生母吗?阿福看他坐在那里,半晌一动都没有动。
那双眼睛望着一个固定的地方。
其实他什么也看不到。
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,谁也走不进去。
阿福听着风铃叮叮,叮叮的响,忽然觉得这声音如此无聊,惹人烦恼。
三公主为什么突然冒出这么句话来?太平殿里这股玫瑰色的旋风还未成气候,就劈头盖脸的被打压下来。
晚间杨夫人把她们召集起来,阿福和佳蕙几个人待遇好些,站在屋里,其他的那些宫女宦官站在廊下,一阵北风吹来,吹的人瑟瑟发抖。
杨夫人将她们训诫一番,特别点出两个小宦官为了烤火险些烧了床账,每人罚了五板子,大冷的天扒去了衣裳,就在庭中打了起来,那木杖一端圆,握在手中,一端扁是用来行刑罚。
一下一下的,啪啪的声音象是抽在每个人脸上心上。
天冷,皮冻的紧,不过两下臀就破了,血点溅在雪里,红白交映鲜明,让人触目惊心。
然后又指出两个小宫女衣容不整,在滴水檐外罚跪,并扣了一个月的月钱。
杨夫人发作完,又容色又缓和下来,夸了几句佳蕙服侍用心,赏了她一个袄一个裙,阿福也跟着沾光,得了一件袄子。
杨夫人这是分明杀鸡儆猴,不但敲打她们,更是敲打那四个新来的。
阿福暗自警醒,自己决不能忘形,不然杨夫人这冷面虎那是说吃人就吃人的。
杏儿也给吓的不轻,晚上睡的不安稳,惊醒两回,挤到阿福床上来一起睡。
她身子凉,一进被窝带进一股冷意,阿福朝里挪挪,让出一半被子给她,两个人并头躺着,杏儿小声说:“阿福姐,你身上真暖。”
阿福眯着眼应了一声。
“我觉得我可能做不了管事夫人了……”
“怎么?”
“我不识字。”
她靠的近了一些:“哪个管事夫人不识字呢?起码自己得记下来宫人名册,会看账会写信……”
“嗯,我听说杨夫人,好象也是官宦人家的女儿,读书知礼,进宫就是女官的……和咱们不一样。”
阿福含含糊糊的说。
“阿福姐,你能教我识字不?”
阿福昏昏沉沉的说:“有话儿明儿再说……”
杏儿不再出声,滴漏一声一声的。
外头的雪光映在窗子上,太平殿的夜,依然静谧。
病上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夜里受了些惊,出汗又吹了风,又或是夜里面杏儿掀被来同睡着了凉,一早阿福想过来,只觉得头沉沉的。
杏儿在她头上一摸:“哎呀,这么烫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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