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车外,一袭锦衣华服映入眼帘。
玉冠束发,靛青色的利州锦缎上是金丝线绣着的腾云四爪金蟒,脚踏官靴,神采奕奕,应是才下了早朝便直奔京郊而来。
收起马鞭,从马背上一跃而下,将缰绳递给了一侧的侍从,半是怒气,半是怨气上前:“沈逸辰,有你的!
迟了几日来京中也不让人捎信来,害得本王日日都在这里等。”
言罢上前,伸手揽在沈逸辰肩膀:“快说说看,是不是在元洲城看上哪家姑娘了?要真是的话,便看在这姑娘份上,这笔账本王就不同你算了!”
沈逸辰敛声。
景王停下脚步,眉头微拢:“逸辰?”
他今日很有些奇怪。
沈逸辰才转眸看他,应道:“是,大理寺卿方世年的女儿,方槿桐。”
啊?
*****
元洲城内,自卯时起,四方街附近就热闹了起来。
街道两头人影重重,大都三三两两聚在一处,一面说话,一面踱步往清风楼方向结伴去。
其中几人,方槿桐认识,是她在京中见过的棋士,眼下都来了元洲城。
官府的衙役拦下马车,方如旭上前交涉,片刻才折了回来。
方如旭一面掀起帘栊,一面“啧啧”
叹道:“幸亏听了你的,今日早出来了。
四方街附近便开始禁马车了,剩下的,我们得走着去。”
方槿桐一身牙白色的男装,头上一枚素玉簪子束着发。
她的个头原本在同龄的世族小姐里就算高的,但如今束着发,扮起男子,便像矮了半截似的。
“阿梧,帮我看看头发。”
清风楼的名帖只能方槿桐一人进去,带不了阿梧,若是束发散了,才是出乱子了。
阿梧上前替她拢了拢,也只见有些细丝垂下来罢了,旁的并不打紧:“三小姐放心吧,簪子束得紧,不会散的。”
方槿桐这才莞尔。
又伸手进袖袋里,掏出那枚名帖看了看。
没丢,还在。
一朝被蛇咬,十年怕井绳,若是今日再丢了,她哭死在清风楼外也无济于事。
“这回可收好了,沈括都走了,再没有人给你送名帖来了。”
方如旭从她手中拿过来,看了看,才故意同她打趣。
方槿桐睨了他一眼,从他手中拿回名帖,一面往袖袋里收好,一面道:“这‘清风楼’的名帖本来就是他从我这里偷偷拿走的,否则哪有这么巧的事,刚好我的名帖丢了,又没同外人说起过,他恰好手中就有一个,还掐指一算,就让人假惺惺给我送回来了?”
确实,方如旭也想不通。
“那沈逸辰图什么?”
方如旭不死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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