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正源颏下蓄着的胡须轻轻抖了抖,但还是平静地开口:“杜老板,这比试的结果,可都清清楚楚地写在那上边!”
他伸手指指计分的那块黑板。
“此外,这里在座的每一位,说过的每一句话,都有书记员记录下来。
记者会把整个过程都写成报道,明天早上就见报了。”
醉仙楼主人也出来帮阮家说话,小声提醒杜晟峰,“杜老板,您刚才自己说的,要夺阮家‘翰林菜’的名头,可惜没成功。”
杜晟峰闻言冷笑了一声,说:“您前半句话说得很对,我就是来夺阮家‘翰林菜’名头的,后半句话,哼哼,你看我成功没成功!”
说着他一挥手,登时几十名壮汉从大厅外头鱼贯而入,竟是将厅中所有人,包括阮家人和评审,都给团团围住了。
醉仙居主人惊得白了脸,高声问:“杜老板,道有道义,行有行规,您这样做,只怕业内人人不齿。”
杜晟峰笑笑,说:“凌老板,您这话说得不对,在这世上,我只信一个字:钱!
没有用钱摆不平的事。
今天我只要阮家的家主当着大家的面儿说一句话,说:‘你杜家菜才是真的翰林菜’!
明天这句话,就会出现在所有报纸的头条,业内能说我什么?笑我什么?”
他说着转过脸,皮笑肉不笑地望着曾华池:“本省商会的会长大人,您说是不是?”
曾华池被这杜晟峰的胆大妄为吓坏了,他晓得自己一开口,这商会会长的形象立时雪崩,崩得他一点儿面子都不剩;但他若不开口,这杜晟峰将早先串通作弊,在评审上做手脚的事情都抖落出来,那他这张老脸该往哪儿搁?
两难之际,曾华池勉强开口,说:“杜老板,杜老板,您先冷静,要不这样,大家先坐下来,心平气和地商量一番,商量一番,好不好?依我之见,这‘翰林菜’,也没有必要只能是一家么!”
这曾华池开始他最拿手的和稀泥、打太极,杜晟峰却不吃他这一套,冷笑一声道:“没有商量的余地!
我杜家祖上出过六位进士,一位资深的翰林院编修,比起阮家如何?阮家统共不过出过一个探花,有什么资格跟我杜家抢这个名号。”
他这是强词夺理,听得旁人直摇头,不大相信这祖上出了数位进士的书香之家,传到杜晟峰这一代竟然是这么个不讲理的蛮横模样。
这哪里还有什么“翰林气度”
,这分明是“土匪气质”
啊!
说着杜晟峰径直走上前,来到阮正源面前:“老爷子,我敬你年高德勋,不想让那些粗人来得罪你,怎么样,发一句话很简单,您要依了我的意思,您一大家子就可以安安稳稳地回家去,以后阮家开门照做生意我不管,但若是不依,今天您恐怕就出不去这醉仙居!”
阮正源望着杜晟峰,淡淡地笑了笑,摇头道:“杜老板,您真是年轻,年轻气盛,这份年轻,让老朽好生羡慕啊!”
杜晟峰一怔。
阮正源平静续道:“您今日若是硬生生夺去了‘翰林菜’的名头,回头家宴又做不出这‘翰林菜’的气度,又该怎样?”
杜晟峰一想,这是个问题,一瞥眼,犹豫地往姜曼容那里看去。
姜曼容登时高声道:“杜老爷,我可以的,您千万别把我和我爹送巡捕房。
我的手艺真的不差的……”
杜晟峰一转脸,盯着立在阮正源身旁的阿俏,说:“那就把这个小姑娘给我带到杜家去,阮家的厨娘,杜家的翰林身份,天作之合,哈哈哈”
他这么仰天一笑,阿俏竟也忍不住抬起唇角,心想:您还真是个心大的!
她若是到了杜家,一定能把杜家搅个天翻地覆,鸡犬不宁,让杜家的生意招牌烂上个十八辈子……
然而杜晟峰刚说了这句话,宁淑就已经一步踏到阿俏身前,伸双臂护住了女儿。
此刻醉仙楼上正是僵持之局,阮家明明赢了比试,却被人逼着“让贤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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