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关系。”
祝弃霜眼神淡淡的:“谢谢你和我说这些。”
他走到门口,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,顿了顿说道:“对了,还有一件事,那天在图书馆,我第一次见到你,说过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。”
祝弃霜也想起了当时的景象,迟疑地说道:“我以为你在搭讪。”
“不是。”
李怀屏摸了摸鼻尖:“我灵识很强的,我觉得是真的在哪见过你,也许是小时候见过,你有印象吗?”
祝弃霜沉默地望向门口,在脑海里勾勒了一遍李怀屏的脸,浮现出一个模模糊糊的孩童模样。
极其朦胧的场景一闪而过,那个看不清脸的小孩拉着他的手,带着他跨过比他腿还高的门槛,向外大步跑去。
那个小孩转过头,喊他:“小霜,我……”
他说了什么来着。
祝弃霜怔了一下,那道灵光转瞬而逝,就像碎片一样消失,而他依旧没有回想起任何东西。
他声音沙哑地回答:“没有,小时候的事,我记不太清了。”
李怀屏也没有很失望,替他关上了门:“你好好休息,临柩山没三十三说得那么夸张,我回去预约上,等你出院了去玩。”
门严丝合缝地闭上,静谧的空间里只剩祝弃霜一人。
他缩起腿,脸埋在自己的膝间。
周围突然响起熟悉的合成男声:“你在为他的话而烦恼吗?”
“你在啊。”
祝弃霜声音有些闷闷的:“A1。”
一个人的独处被打断,祝弃霜揉了揉额角,没有回答A1的问题。
说是因为李怀屏的话而烦恼其实不太准确,李怀屏说了这么多,他其实并不能完全听懂,但他能听出来其中的关心和担忧。
但即使李怀屏这么说了,祝弃霜也不知道要怎么做,他现在更忧愁的是祝引川那通诡异的电话。
祝引川到底怎么了?为什么刚刚离开医院的他会出现在离市区几百公里的邻市县城。
一件又一件无厘头的事情堆叠在一起,更麻烦的是,他现在看不见,连最基本的调查都做不到。
他本是没什么好奇心,也没什么探索欲望的人,但身边发生的每一件事,都在推着他被动地向前走。
“你在想什么?”
A1又开始问了。
祝弃霜摸索到自己手里的戒指,冰冷的触感透过指腹,凉意侵入流动的血液。
他在想什么?
李怀屏的话提醒了他,祝弃霜沉下心来思考自己下一步到底要做什么。
在神明的游戏里做一具任人摆弄的傀儡,在观众无数的直播里进行着虚假浮夸的表演,脖子上的绞绳被系在节目组手上,随时都能被吊在悬崖边上。
这些,都不足以让他觉得害怕。
他只觉得“无所谓”
,抛去他觉得应该表现出来的、浮于表面的那些情绪,他的内心只觉得——厌烦。
他不想再这么被动下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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