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谨知笑了:“梁大哥还真是客气。”
初九忽然说道:“哥,我不想去南都了。”
梁颂愕然:“那你要去哪儿?”
初九瞥了路谨知一眼:“我也不知道,反正就是不想去了。”
她有些恼怒,却不知该怎么说出口。
路谨知闻言说道:“如今梁姑娘的本事,天下皆知。
去南都,若被人认出来,肯定不安全。
不如,去小方壶吧?小方壶奇人异士颇多。
外人也进不来,不会打扰两位。”
初九将脸转向一边,不想答话,但终究是记得路谨知有恩,闷闷地道:“我不知道,你问我哥。”
路谨知立刻兴高采烈地与梁颂交谈,将小方壶的种种奇异之处说出来,还让梁颂看了看他们正在空中飞的马车。
梁颂心里倒也有几分惊异,可是更让人惊奇的他不是没看过,所以也就见怪不怪了。
他现在所忧愁的是,初九似乎不大开心。
——初九不是似乎不大开心,而是非常不开心。
梁颂会武的事情,她从来都不知道。
他们遇到危险的时候,他竟是自己走向恶人,将她推了出去。
他把她当做什么?他是想让她一个人逃走么?还有,他醒过来的第一句话,就是问的梁逍。
那她又算什么呢?他们一起长大,这七八年的光景,在他的眼里真的只是一场梦么?
方才他还昏迷不醒,她没心思去想这些。
如今他清醒过来,她的脾气也上来了,想起阿娘早逝,阿爹也不要她了。
她要离开自己生活了多年的家,到从来没有去过的老家,面对自己都不认识的亲人,不由得委屈万分。
她终究还是个不曾经历过事情的小姑娘,越想越委屈。
她不知不觉泪水就模糊了眼眶。
梁颂虽然在听路谨知说话,但是注意力却在初九身上,忽然见她暗自垂泪,不免叹了口气。
他很快猜了个大概出来。
路谨知也看到了,慌了手脚:“梁姑娘,你怎么了?你不要哭啊……”
在梁颂眼里,路谨知不是外人。
他始终都相信,这个人不会伤害初九。
甚至,路谨知的小意殷勤,都在他意料之中。
初九要强,抹了一把泪,瓮声瓮气地说道:“我没哭,就是风吹的眼睛有点疼。”
路谨知只当是自己掀开帘子给梁颂看马车外的风景时,风吹疼了她的眼睛。
他心里又悔又痛,连声说道:“是我不好,是我不好。”
他从袖子掏出一个精致的瓶子,小心地递给初九:“这是我们独门秘制的药,能减轻疼痛。
给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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