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
若不是谢玄元运气好遇到了自己,一定早就被觊觎他美色的坏人拐走卖掉了。
然而陆长平还没来得及在心里吐槽完暴君,后背伤口的痛楚就陡然加剧。
本就精疲力竭的陆陛下眼前一黑,身体脱力,瞬间整个人栽倒在地……
都说病来如山倒,越是平日里看着身强体健的人,生起病来反倒越加凶险。
陆长平自小练武,连风寒都极少得,更别提像这样毫无征兆地昏迷过去。
待到他身上不再沉重,神智也渐渐清明起来的时候,终于隐隐听见了寝宫里传来的细微哭声。
即便有意压低了声音,不欲让人听见,但那女子哭得实在太过悲切,听得陆陛下揪心不已。
若不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,他怕是真的会相信这宫中闹鬼。
陆陛下自问亏心事只对谢玄元一人做过,自是不怕女鬼来叫门。
于是他侧耳细听,这才发现那分明是他妹妹昭平的哭声!
一想到有人敢趁着他生病的工夫欺负昭平,陆陛下便再无法安安稳稳地躺在被窝里,猛地掀开被子,光脚踩在了寝宫中的西域长绒地毯上。
他如今依旧腰酸腿软,并不能走多远,只能靠着身高腿长的优势三步并作两步,掀开宫中重重叠叠的珠帘罗帐,很快就找到了昭平所在之处。
才看到那道窈窕纤细的背影,陆陛下便直接出声:“昭平,是谁把你惹哭了。
告诉皇兄,皇兄定不会放过他!”
许是跟暴君一起久了,他一生起气来,说话的方式就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属于谢玄元的横行肆意。
正哭得伤心的陆昭平被吓得一愣,泪花在跟陆陛下同款的桃花美目中打了个圈圈,然后明晃晃地坠下来染湿了衣襟。
待到她回过头来,陆长平才发现自家妹妹身上穿的是一身男装,黑金配色的朝服,衬着头顶的金冠、腰上的玉带,看起来很是飒爽利落,活脱脱是自己这个南楚帝的翻版……
不仅如此,昭平身后的檀香木矮几上还堆着几摞半人高的的奏章,地上散乱地扔着几份一不小心写废了的诏书,俨然是正在加班加点地代他处理政务。
看到这景象,陆陛下心中顿时生出了几分疑惑。
他到底昏迷多久了?
若是按积累的奏章数量推测,这恐怕是不下三日的分量……
正在他犹疑不定之时,昭平从袖中掏出丝帕擦了擦红得像是兔子的眼睛,吸着气答道:“旁人……谁敢同我作对?我哭是因为皇兄。”
陆陛下万没想到,有一天自己会成为惹哭胞妹的罪魁祸首:“因为我?”
一向爱美的南楚第一美人此时也顾不得洗脸更衣了,她打着哭嗝从堆成小山折子里一通翻找,将一封不起眼的绿皮奏折递到自家皇兄手上:
“皇兄,你昏迷的这段时日,嫂子不见了。
据勘察现场的暗卫奏报,应是嫂子打昏了御医,自己逃出了皇宫。”
这消息对陆长平而言无异于晴空霹雳,他仅着中衣僵立在原地,手上的绿奏折和头顶的绿帽子不知哪一个绿得更加鲜艳。
他明明已经和谢玄元约好了半个月之后“私奔”
,对方怎能如此不守信用!
他呆了好半天,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死心地问道:“这是何时发生的事?我到底睡了多久?”
陆昭平闻言,颇为幽怨地看了他一眼,据实答道:“这是今早才刚收到的奏报。
但皇兄你已昏迷不醒整整十七日了!”
十七日!
大病新愈的陆陛下只觉得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冰水,不仅提神醒脑,而且里里外外被浇了个透心凉。
怪不得暴君不声不响便一个人离开了!
依照谢玄元那死心眼儿的性格,八成是整整十七日等不到他,彻底失去了耐心,所以决定亲自去找他了!
都说骗人会遭报应,而他的报应这么快就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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