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孙蛮瘪瘪嘴,吸了口气:“我也不知道啊,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。
反正我爹是铁了心要带我走,我娘还不知道呢……好了我不能耽误了,我走了,魏山扶。”
她朝他挥挥手,放下了帘子。
冷气隔绝在外,魏山扶默了会儿。
他撩起窗帘,露出一张脸,朝长孙蛮的背影喊道:“长孙蛮!
明年我就可以去游学了,到时候我来幽州找你玩!”
眼睛有些发酸,长孙蛮眨了眨睫毛。
她转过身,使劲点点头:“好!
你一定要来!”
魏山扶趴在车窗上,他伸出手,迎着寒风挥了挥,似是告别,又似做挽留。
时间已经差不多了,何错提醒道:“该过去了,君侯还等着的。”
长孙蛮垂下头,模样恹恹,由着他抱起身,疾步离去。
她伏在肩头,透过云雾般的雪色,瞧见另一头走来一道粗狂身影。
她想,车夫回来了,魏山扶应该不会冷了。
……
长孙无妄站在骏马旁,手中白布拭过长刀,落在雪泥里。
血渍洇在上面,不一会儿就晕成大团大团的绯色。
长孙蛮脖子一冷,忍不住打了个寒颤。
她爹眼观八方,当即问道:“可是冷了?来人,去把毯子铺上,再把狐裘拿出来。”
死士的动作向来很快。
何错将她放在马鞍上,披上狐裘。
长孙无妄系好佩刀,翻身上马,把她搂在怀里裹着,“阿蛮,先忍一忍。
等到了洛阳,就可以坐车行路了。”
长孙蛮愣怔,“阿爹要去洛阳?”
洛阳可有萧望舒不少眼线。
“是。”
她爹看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,淡声说着:“兵行诡道。
反其道行之。”
看来刚刚屋子里的香灰沙盘,她爹已经把她娘的招数给看透了。
长孙蛮一脸复杂。
但当他们即将驶出外城门时,后方响起急促的马蹄声。
长孙蛮从她爹胳肢窝探头,瞄眼一看——屁股后面是策马狂奔的公主府亲卫,一辆玄色马车紧随其后,被众人簇拥而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