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人周围簇拥着几个困到不停揉眼睛的小警察和技术人员,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片子,像是丝毫没有在意邵烨的生死。
霍无归没由来地一阵愉悦,从口袋里掏出一瓶眼药水丢在桌上:“大家最近都辛苦了,眼睛不舒服的先用这个,我给大家叫了宵夜,一会杨俭去拿一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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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把你叫回来是为什么,你知道吗?”
审讯室里,霍无归面色森冷地注视卢洋。
“不知道,是我女儿的事有下落了吗……”
仅仅是几天时间,卢洋似乎瞬间苍老了很多,本就斑白的头发又掉了不少,整个人再无老教授的气质。
霍无归探究地看向卢洋:“你女儿的案子,没有破案前我们不能向您透露任何线索,倒是您这几天有没有想起什么新的异常?”
卢洋认真思考了一会,缓缓道:“没有,真的没有,小琳原本是5月底去留学,我给她买了车票去省里,直接转机过去,我亲自送她去火车站的……”
“那天是几号?”
霍无归冷不丁问。
卢洋脱口而出:“5月19号,我记得很清楚。”
“正常人送孩子出国留学,不说送到机场安检口,也该送到机场门口吧?”
霍无归轻扫了他一眼,“你那天还有什么比送女儿更重要的事吗?”
卢洋一怔,立刻摇头:“没有,我就是年纪大了,又是跛脚,走不动太多路。”
霍无归双手搭在桌边,漫不经心地敲了敲桌沿:“那或许您可以解释一下为什么监控显示5月19日下午,贾富仁驾驶一辆金杯面包车去了纺织三厂家属院,而同一时间你乘坐车牌号为L5418B的网约车去了同一地点,最后你们一前一后离开,且贾富仁的金杯面包车轮胎产生明显下陷?”
“你们去纺织三厂家属院做什么?贾富仁的车里装了什么?”
时间已经过去整整一个月,卢洋怎么也不会想到虽然家属院内部没有监控,但外部道路的监控却清晰记录了一切,而警察还真能把那辆网约车找到。
他僵硬道:“这我之前都和警官你们说过的,贾富仁找我买青花瓷瓶,我去把瓶子给他而已,谁知道他之后翻脸不认人,说我给他的是假货。”
“是这样吗?”
霍无归挑起嘴角,似笑非笑,“纺织三厂辖区的派出所,在上个月,接到的噪声扰民投诉是过去三年的总和。
这小区一共都没几个人住了,您也早就搬出去了,请问为什么被投诉的恰好是您家?”
“或者,我换个问法。”
霍无归向前倾了些,逼视着卢洋,“上个月,您几乎每过两天就叫车去一次纺织三厂,为什么?”
卢洋年纪大了,不是很擅长操作手机,平日里几乎都是女儿和学生帮忙,如果不是霍无归提起,他甚至不知道打车软件会记录下他的所有行程。
“我……”
卢洋面色蜡黄,一头汗珠,慌乱地张了半晌嘴,始终没能说出话来。
“北欧的艺术类大学,留学花费不小吧?”
“你是历史系教授,应该有很多接触到文物的机会,对吗?”
卢洋的瞳孔瞬间放大。
霍无归盯着他,并未给卢洋任何喘息的机会:“5月中旬,你联系海大标本陈列室管理员胡明辉,是为什么?”
“我——”
卢洋本就年迈,心理防线在霍无归的步步紧逼下很快崩溃,苍白着嘴唇垂下头,皮肉松弛、沟壑堆叠的脸仿佛痉挛一样抽抖了几下,似乎依旧在犹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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