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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着屋内尚未点灯,故而窗户虽然开着,里面却并不如午睡之前那般明亮。
暗沉沉的空间,夕阳在墙角折叠出窄窄的影子。
橙色的底,阴影里爬出半个脑袋顶。
沈知禾拍了拍头。
她刚刚做了个梦。
得益于这个清楚却又不知所云的梦境,从表妹那边回来后就一直朦胧的头脑,较之前清醒了许多。
只是虽并非是噩梦,却也让她心有戚戚。
梦境是发生在太子府的。
太子如何沈知禾自然不会放在心上,倒是那位太子侧妃,年少时曾和沈知禾打过照面。
同沈宁颐一样,也是庶女,却颇有心计。
梦里的太子侧妃怀了孕,太子对其偏宠,无所出的正妃直接气的回了娘家。
沈知禾在梦里都能感受到旁观者的束手无策。
这种内院宅斗,梦也便梦了,可这做此梦的时机却好巧不巧,正好是父亲说庶妹想要嫁给太子的时候。
再加上,那位太子侧妃也确实是个嚣张跋扈的性子。
庶妹向来沉稳,怕是若真去了,得受上些苦。
于是醒过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去书房。
一定要回信。
哪怕自己这边态度并不坚定,也得将其中利害与沈庭居解释得一清二楚,免得到时沈宁颐去了狼窝,沈府众人还以为是对她好。
她收拾了收拾便出了卧房。
抱着胖胖离开的时候,那白猫似乎被她弄醒了。
鲜有的没大喊大叫,只眨了个眼睛,打着哈欠将自己蜷缩在了沈知禾的怀里。
代替软荷服侍的春燕见到她离开,也连忙端着茶水一并送了过去。
天边暮色渐晚。
睡在卧榻上的白猫不知何时醒了过来,见沈知禾不和它玩,就自己翻窗逃离。
沈知禾写累后在书桌后抬起头,对面已经没了它的身影。
女子幽幽地叹了口气。
她一直在想措辞。
除此之外,还需帮着沈庭居理清朝中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,故而这封信写得很慢。
春燕进来添了三次茶,直到月影顺进窗棂,墨水干在砚台之上,还差着一些尚未写明。
但是似乎窗外有人等不及了。
因为书房靠近前院,故而府前发生什么动静其实在书房也能感知一二。
正放下笔准备再磨些墨的沈知禾动作顿了顿,抬眸看向窗户。
太阳落下不远处的围墙之时,沈知禾嫌晚上太冷便把窗户关了。
如今她站在屋里,看着那雕花的窗棂,也能听见外面窸窸窣窣的声音。
这便将手中的墨条放了下去。
推开门的时候,趁着茫茫夜色,正巧看见三五小厮从门口抱着东西走入内院。
软荷站在门侧,见到她从门中出来,立刻候在了旁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