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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让沈知禾想不明白的是,为什么刘氏要针对她?她和刘氏统共也没说过几次话,虽常年共处一府邸,却并没有过多的交集。
刘氏为什么会想要害她?
她想了一路都想不明白,如今只觉得脑子都要炸掉了。
面前放着一摞干草。
沈知禾之前并未细看,如今思绪渐渐淡去,目光落在上面,这才意识到那干草上似乎有些东西,便连忙往前走了两步。
其中一捧干草垛上,黑了一块。
阴暗的视线里,她几乎不用触碰嗅闻,便已经猜出来,这怕是上一个被关在这里的犯人的血。
她蹲在地上,目光死死盯着那一处干涸的血迹。
一想到这里曾经死过人,沈知禾就控制不住犯恶心。
可理智想一想,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。
毕竟牢房中死个人,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。
可是在主观上,沈知禾却忍受不了这么乌糟的环境。
阴暗,潮湿,角落发霉,稻草上都长着霉菌。
她觉得自己光是站在这里,便被一群脏东西给包裹,浑身都在发毛。
她哪受过这种罪?
跟死人同住一件屋,还……
她看着干草上被咬出来的小小的齿痕,喉间突然涌上一股呕吐感。
还有老鼠。
意识到自己所处之环境,沈知禾喘着气,试图把自己极度紧张的心跳给安抚下去。
右脚却无意识地后退了一步。
她会疯掉的。
她双目惊恐地打量着这牢房中的每一个角落,布满蜘蛛网的墙缝,墙头一闪而过的黑色阴影,似乎长着绒毛的砖块。
还有,放在角落里,那张散发着霉味的,不知道被多少人躺过的草床。
每一样东西,每一样东西都会让她充斥极大的不安。
眼泪不受控地流了下来。
就一滴。
每个眼眶就一滴。
她很快滚动着喉头,将自己的眼泪憋了回去。
胳膊上汗毛直立,大脑中已经在想象那些东西爬到自己身上的情境了。
可她的自尊不允许她去哭喊着让那些人放她出来。
她的自尊也不允许自己在面对这种环境下,痛哭流涕。
她站在原地呆滞了片刻,忽而笑了出来。
断断续续,只有气流的声音,脸上的表情万分嘲弄。
后来好不容易止住笑,她呆呆地站在原地,眨着眼睛垂下头来。
想她沈知禾一世尊贵,竟然被陆羲洲弄到了这般田地。
她讽刺地笑着,捏成拳头的手早已在心中对他千刀万剐。
去他的计策谋略!
她管他什么后果计策,管他什么缓兵之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