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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为热河在京师北边,路途较远,安老太的儿子儿媳又非有钱人。
故而那夫妻俩的信自沈知禾到清河镇之后,便一直未曾来过。
如今想来,怕是和那位离家出走的孙子有关。
结果等拆开了信之后,沈知禾脸色突然大变。
安柳年迈,虽然眼睛不好,但也不是瞎子,自然能够看清楚沈知禾脸上还未来得及掩饰的神色,心中虽然也有些慌张,却还是淡定询问:“怎么了?”
沈知禾猛地惊醒。
她抬起头,看向安老太太,有些忐忑。
信的内容其实很常规。
无外乎问好和报平安。
马上就到端午了,那两位夫妻似乎是想要趁此机会回来过个节。
顺便,要问明白自己儿子的事情。
“您的孙子,好像没有去热河。”
她纠结了很久,最终还是说了出来。
毕竟,若是端午节那对夫妻回来,这件事就算是沈知禾不说,安老太太最终也还是会知道。
与其那个时候被动知道,不如这个时候主动知道。
再说了,他们此番送信过来,也是为了将这件事告知。
她不应该瞒。
安老太太对此反应倒是不大。
沈知禾曾经帮着老太太写了一封信给热河,当时信件里的主要内容,就是说那孙子想要去找父母。
如今这封信递过来,怕是那对父母心里也着了急,想回来亲自核实一下情况。
安柳将那封信接了回去。
“我就知道。”
沈知禾没接话。
她知道什么?知道孙子最终还是会半路拐到旁处去是吗?
安柳之前跟沈知禾说过,她那孙子,自小便是呆不住的性子。
早在十四岁那年就闹着要出去,如今年满十七,安柳也不再能够管得住他。
不趁着这个时候跑,还能怎么离开?
就和那位甄三一样,趁着年轻,一直在外面浪迹,从十八岁到二十八岁。
整整十年,在全国转悠。
有时候没钱,饿了就捡烂菜叶,困了就随便找个地方入睡。
晚上城里会宵禁,便住在城外的山上。
这十年来,若说他真就什么都没得到,好像也不尽然。
但是仔细想一想,确实没有闯出什么大明堂。
至于安老太太的孙子?
那对夫妻端午回来,怕就是因为担忧这孩子是被人拐卖。
而非安老太想的那般,是自己出去闯荡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