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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像是从来没有被谁好好对待过的野孩子,丢在那里,浑身都是脏兮兮的,垂着眼睛,恍然未觉。
池白晚吃力地强撑着眼皮,没有让自己没出息的哭出来,他咬着嘴唇,谨小慎微地呼吸着,赫赫的气流声从他的鼻腔里流出来,尾音有几丝颤抖。
池白晚苍白纤细的手指捋着头发,安静的问:“寒哥,你真的要和方淼结婚吗?”
他苍白无力地脖颈痴痴地倚在自己的胳膊上,偏着头去看海。
滚烫的液体大颗大颗从眼角淌下来,终究还是没忍住。
以前觉得电视剧里演的都是扯淡,爱的人要另娶他人,还是狗屁的联姻,轮到自己的时候才知道,艺术来源于生活。
池白晚吸了吸鼻子,算了,反正都要死遁了,哭什么哭。
傅司寒正一颗一颗扣上自己的衣服,闻言,心中那团正在躁动不安的郁火又在作祟。
总是这样,哪怕被艹了一通还是不依不饶。
别说他没打算和方淼结婚,就算是真结了,关个情人什么事。
池白晚实在是太能无理取闹了,这个念头已经是本能从傅司寒脑子里跳出来的,只要是池白晚说出来的,就是在作,没有值得深思的意义。
他狭长的眼眸里失望至极,语气更冷漠了几分。
“我和不和方淼结婚,和你有什么关系?你不是要我放你走吗?你不是已经不在乎了吗?你是站在什么立场上问这个问题,你又算是什么东西?”
没有人经受得起傅司寒这样冷漠的提问,一连串的问题,把池白晚砸的头破血流。
池白晚低下头,看着自己的胸膛,那里曾经拥有一颗永不停歇的心脏,红通通的为傅司寒跳动。
现在,那颗心脏好像染了灰,沾了沙,在冰冷咸湿的海风中,一点一点的停止跳动。
池白晚眨眨眼睛,感觉脸上的泪珠正在干涸:“我什么东西都不算,对不起,是我不该问。”
傅司寒也不想再和他说话,蹙着眉心拢上衣领,居高临下地看着他,“你就坐在这反省,什么时候想明白了,什么时候回去。”
池白晚抹了把脸,语气淡淡的:“我想明白什么?我什么都没有做错,如果爱你是错误,那我已经无法回头了,但我只是你的情人,你的玩物,你随便和谁结婚,我都不在乎了。”
池白晚亲口说,他不在乎了。
傅司寒微眯着双眸,走近池白晚,用不染尘灰的鞋尖踩住他的脚踝,力气不轻不重,刚好让池白晚感受到疼。
池白晚却没什么表情,视线没有焦距,落在脚腕上,很久很久才皱了下眉。
海风吹动池白晚的衣裳,留出了很大的空隙,连同他腰间柔韧的弧度,都显得那么不堪一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