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少爷,马呢?”
沉浸在工作中的二人被陡地打断,二人俱是一怔,而后梁雍培先笑道,“与你一聊起来就是工作,差点忘了今日是来干什么的了。”
“他是小孩子脾性,只惦记着马。”
段云瑞笑中带着一丝宠溺的纵容,指了指林知许身后的窗户,“现在还未到开始的时间,不过从那边能看到马场。”
林知许眼睛蓦然一亮,不用等他开口,段云瑞就道,“去看吧。”
“还真是位至纯至性的。”
梁雍培将目光从趴在窗边的人身上收回来,“段先生好福气。”
段云瑞笑而不语,端起咖啡轻抿后转而聊起了其他,梁雍培顿了顿,顺势接下了话,不再谈论林知许。
林知许伏在窗边,是当真被楼下的景象所震撼。
原来自己所在的大楼后面是一个堪称庞大的环形跑马场,看台上已是人头攒动,人却还源源不断地自几个入口涌入。
毕竟对于普通的平民来说,进了赌马场,就算你不买也能观看比赛,买了也丰俭由己,无伤大雅,颇有乐趣。
所以每到比赛日,说是万人空巷也不为过。
忽而肩上一沉,进来时被侍应生脱下的外套披在了身上,林知许眼中闪过一丝慧黠,蓄意握住了肩上还没来得及撤回的手。
若在后面看,反而像是段云瑞舍不得放开似的。
“这么‘敬业’吗?”
段云瑞干脆顺势弯下腰,靠在了林知许的耳边。
“这不是少爷想要的吗?”
林知许歪过脸在这掌上蹭了蹭,“还是需要再过分些?”
“这里的确有适合再过分一些的地方,但……”
段云瑞睨向窗外,“马赛要开场了。”
出来了才知道什么叫人山人海。
二十层的阶梯看台上已看不到台阶原本的颜色,就连过道都也塞得满满的,更别说已经关门的入口处,也扒了不少没能进来的。
林知许不用去和那些人挤,他们由侍应生引领着,自咖啡厅一旁的通道出去,直接就到了相应的贵宾席,是视野最佳的位置。
今日虽冷,却是丽日当空,清风拂面,当真是一个赛马的好天气。
一共三十个贵宾包厢并非封闭,包席位之间间隔的是一道高高的木栅栏,能看到隔壁也布置好了酒与糕点,但人还未到。
段云瑞仍与梁雍培聊着,林知许从桌上拿起一支单筒的望远镜,新奇地放在眼睛上寻了半天,才对上了远处的马厩,瞧见了里头喷鼻踏蹄,蓄势待发的骏马。
“先生,您想押哪匹马?”
林知许忙放下望远镜,只见眼前出现了一张卡片,上面书写的是他们这个包厢的号码,下头标有八个数不知所措地抬起目光,求救似的看向段云瑞,侍应生很机灵,立刻将卡片送到了段云瑞身旁。
林知许满心以为段云瑞会随意替他填上,却没想到他的笔尖停留在卡上,抬头问他,
“刚才瞧了半天,瞧上几号了?”
“几号……?”
林知许做茫然状,“白色的那个,不知道几号。”
段云瑞笑笑,低头书写,林知许看着笔尖在卡片上沙沙作响,心头生出了些许兴奋,倒真想快些知道,自己选的这匹马会不会赢。
他再次拿起望远镜,正欲再看看那匹漂亮的白马,余光之中却有人影晃动,是隔壁包厢的人到了。
却让林知许浑身的血液几乎凝固,望远镜一晃,差点脱了手。
隔壁的人也看了过来,目光却并未在林知许身上停留,而是通过木栅栏的缝隙与段云瑞对视,含笑颔首。
这人,正是桐城的军阀司令,谢天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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