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于青恍然,说:“少爷,您真厉害,竟然都能看得懂账簿了!”
陆云停瞥了他一眼,说:“我五岁就会算账了。”
江于青赞叹地望着陆云停,“您可真聪明,真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了,”
陆云停心里受用,口中刚想说他才见过几个人,就见江于青又跑自己桌前,将院规捧了过来,指着一个字问陆云停:“少爷,这个字念什么?”
陆云停:“……尊,尊师重道。”
江于青跟着念了两遍,苦恼道:“它太难写了,我怎么写都写不对,”
说完,抬起眼望着陆云停,那眼神,明晃晃的都是求陆云停教他怎么写。
“怎么如此蠢笨,”
说是这么说,陆云停却鬼使神差地挽起衣袖,执笔在一旁干净的宣纸上写了一遍,江于青睁大了眼睛,说:“少爷,您写得真好看,和院规上一模一样。”
他赞美得无比诚恳,陆云停轻哼了一声,道:”
看清楚了吗?”
江于青忙不迭点点头,伸手就拿陆云停握在手中的笔,二人指尖相碰,一触即逝,陆云停手指温凉,江于青却热乎得很。
江于青当即就面对着陆云停,在他的字旁模仿着写了一遍——写倒是写对了,只在陆云停已小有风骨的字旁显得越发稚拙。
江于青问陆云停,说:“少爷,我写得对不对?”
陆云停毫不客气道:“丑。”
江于青也不恼,认真道:“是丑,还是少爷写得好看。”
他这么一说,反倒让陆云停不知如何说,他的目光落在江于青手上,眉毛一拧,道:”
江于青,谁让你碰我的笔!”
江于青一慌,“嗷”
了嗓子,手一松,笔落在宣纸上,几滴墨飞溅而出,落在陆云停白皙的手背和袖口。
陆云停:“……”
江于青:“……”
17
江于青给陆云停搓了半宿的衣服,墨迹沾上衣服,遇水化开成了一摊墨,陆云停又爱穿素衣,那身衣裳就是白的,料子极好,触手柔软如云,又经了绣娘的巧手缝制而成,一看就价值不菲。
可正是如此,反而越是难洗。
陆云停不在意一身衣裳,可江于青自己说要给他洗,他对自己盯着江于青看了许久还有点儿恼怒,江于青想洗,索性就将外袍丢给了他。
然后就变成了二人一人一盆水,一个在屋子外坐小木扎上吭哧吭哧搓衣服,一个在里头搓手。
陆云停手背上的墨迹不过片刻就洗干净了,他擦着手,透过窗,看着江于青瘦小的身影,江于青似乎是察觉了他的目光,搓得更用力了,瓮声瓮气道:“少爷,我一定会把衣服洗干净的!”
这衣服就算是江于青洗干净了,陆云停也是不会再穿的,更不要说这料子沾了墨迹,根本洗不干净。
他怎么会觉得江于青生得清秀乖巧?分明就是一脸蠢相,陆云停匪夷所思,心想他一定是漂亮的人见得少了,面上却依旧冷着一张脸,抱着手臂瞧江于青,说:“洗干净点儿。”
江于青:“哎!”
当天晚上,只那件衣袍,江于青就搓了半宿。
他苦着脸发现,即便自己用了大半块皂角,依旧没有办法洗干净,还是院子里伺候的嬷嬷见他一直闷头洗衣服才发觉,不由得哭笑不得,压低声音和他说,“江少爷,您别洗了,这墨洗不干净的,就是洗干净了,少爷也不会再穿的。”
江于青愣了愣,问道:“为什么?”
这衣服好好的,这就不穿,也太浪费了。
嬷嬷理所当然道:“一来这墨您再怎么洗,还是会留印子,少爷不会再穿,二来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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