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拎着行李箱进门,祝誉和盛媛被家里阿姨叫下楼,老两口瞧着从天而降的闺女,睡眼惺忪地揉眼睛,懵懵然开口:“染染怎么回来了?”
“这会儿回来做什么?周乾呢?”
“爸、妈,我要跟周乾离婚。”
祝染单刀直入冲进血雨腥风的话题,悠闲往沙发坐下,将手里的一份协议扔实木茶几上,抬头望着他们,乖巧无比的表情说着不是人说的话:“协议都起好了,就等周乾签字啦。”
可怜浅觉浅眠的中年夫妇,还没从前一个地l雷中醒神,又被她突然轰来的一炮炸得“神清气爽”
,精神得不能再精神。
盛媛女士先反应过来,一口气直充脑门,冷冷地瞪着她:“大半夜你跟我玩儿过家家呢?”
平日里精致到每一根发丝的秀发,这会儿被忽视得彻底,随意往而后一撩,“你们才结婚多久?说出去也不怕让人看笑话。”
没什么脾气的祝誉推正着急忙慌戴歪的眼镜,颇为无奈地看向自己闺女,语重心长:“你妈妈说得对,染染啊,你已经结婚啦,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胡闹,离婚这种话不能瞎说。”
祝染像个不速之客,深夜到家,原本已沉入黑夜的住宅,一盏接着一盏,灯火通明,将周围风水讲究的园艺照得薄光朦胧。
半点不意外父母这样的反应,祝染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体,倾身将协议往前推了下,这时候骨子里那点世家千金的雅致气息倒有点“水落石出”
的意思,说出的话莫名信服:“我很认真,祝家给我的可以收回去,过去二十多年就当您二位给牺牲我的补偿好了。”
祝誉瞳眯起眼,打量她。
盛媛松怔,第一次如此认真地审视这个被他们亲手娇惯得不成样的女儿,好似不可置信。
“牺牲”
两个字,像汽车行驶在平坦马路上扎到一颗小石子,咯噔一下,知道她说的是联姻牺牲,这在他们这种家庭实属稀疏平常,可她却没由来口干唇燥。
她身旁的中年男人,满脸都是对叛逆女儿的无可奈何,叹口气、走向祝染,拿起协议,用审查国际合同的严谨一行行看下去,眼神渐变。
半响,他抬眸,要笑不笑地看着祝染,“不要周家的东西,让祝家收回你的所有,染染是真要跟小周离婚?”
他了解自家花钱流水的女儿,没缺过钱,但实实在在是个小财奴,经常去周家打劫,只是闹脾气,不可能轻易拿出她所有的筹码肆意挥霍。
祝染眨眨眼:“是的,爸爸,你没听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