皮肤表面的微痒消失,浅浅的空荡感觉从内心逐渐晕染开来。
她条件反射般地抬起了头,却随着动作的进行,后颈彻底与路寒山的掌心贴合。
他指尖收拢,拇指抵在了云弥的耳后。
这其中没有任何力道,却像极了路寒山强行让她抬头正对着自己。
视线的交触,骤然成为了打不破的沉默的开端。
苏城的酒店,连壁纸都是江南水乡的水墨画。
暖黄的光线像是不断跃动的烛火,投射在小桥流水青石板路上的光纹,正有节奏地晃荡着。
最终,视线交触以路寒山的开口宣告结束。
“心情好一点了吗?”
他的言语之中,满载着只在歌声里表露的温柔。
那坚定又充满热忱,似光一般耀眼,又如火一样的直接。
云弥的思绪不受控制地被他带动,点了点头,且没有挪开眼。
的确,在将那些从未说出口过的话语尽数表达后,因云如令去世而堵塞住的内心就畅通了许多。
同样,还也伴随了舒缓与放松。
路寒山眉目弯起,另一只手轻轻覆盖上了云弥的眼。
视线被他掌心的温热剥夺而去,浅浅透露着指缝里带着暖色边缘的黑暗。
什么也看不见,云弥却能听见来自男人的鼻息声。
听觉被迫放大,甚至连暖黄的光都有了跃动的声响。
“那就趁今天,全都说出来。
这样以后,就不会难过了。”
明明路寒山的声音近在跟前,却因为说少了视线的接触而形似远在天边。
云弥眨了眨眼,睫毛似乎擦过了他的掌心,有些不确定。
“好。”
她尝试着去回忆有关云如令的一切,想到什么就说什么。
在今天全部说完,以后再回想起姑姑,便永远只剩下了美好的回忆。
一旦陷入了回忆的长河,温暖的河水轻轻擦过脚踝,带来了舒适,也勾起了云弥消失多时的困倦。
说着说着,她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。
感觉到了掌心的微痒,就好像那纤长无比的睫毛加快着擦动的速度,路寒山的视线朝下扫去。
他依旧拢着云弥的眉眼,好像生怕突然映照的光线,会打断她好不容易诞生的睡意。
上下眼睑已经开始打架,云弥自然没有了接下去的声音。
他眼底沉淀了温柔,像是苍白月光下的一抹波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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