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虽是个风雅的人,也喜欢调香,但并不怎么习惯这般醇厚的味道,闻着未免有些不适。
这丫头现下是怎么了?
正暗自纳罕,本应该还在榻上躺着的人,此刻却已坐在了椅子上,旁边的案几上也摆着她的药箱。
先前也不知在做什么,见他进来了,这会子倒是装作在琢磨药草来了。
她垂着眸,他瞧不见她的眼,但从睫毛的轻颤,就可以想见她的局促不安。
“验官怎么起身了,不多歇一会儿么?”
秦恪眼底疑虑更深了。
“嗯,没什么,就是……觉得躺多了,人不太舒服,所以起来坐一会儿。”
萧曼此刻真是说不出有多尴尬,延期许久的月信居然在这节骨眼上来了,真打得她一个措手不及。
幸而她察觉得快,赶紧从榻上爬了起来,又找了点从前剩下的檀香点了,盖住了身上的血腥味儿,若要不然……
那才叫真的尴尬呢,往后还要不要见人了?
现在就只剩下考虑该如何离开,又不会被这书呆子察觉了。
“不舒服么?”
秦恪探身挨近,“我再给验官诊诊脉吧。”
那哪成!
萧曼惊得眼皮子一跳,万万料不到他竟会这般说,当下就将手都缩进了袖筒里:“不用,不用,就是躺久了闷得慌,不碍的。”
稍一思忖,又指了指案几对面的那张椅子:“解元公坐。”
好么,这丫头倒是反客为主了。
秦恪在那张椅子上坐了,含笑看她惊惶中又透着股机灵劲儿:“小生看验官脸色还是不太好,就这么起身当真不碍么?”
“不碍,不碍,那药极好,估摸着再调养个几日就完全没事了。”
萧曼也闹不清自己为什么在他面前会着慌,是怕他诊脉瞧出自己来了月信?明明用不着说这么多,想走还不直接就走了,可她偏偏就坐在这儿了。
她想,可能是喜欢待在这儿的感觉吧,也喜欢看他眸中蕴笑的模样,那双眸就像是藏着一股劲儿,顷刻间就能将自己心中的焦躁和不安抚平。
她又冲他嫣眸浅笑道:“况且解元公也说了,这蛊虫的事儿,也只有我自己来,我都瞧过了,左右已经没什么大碍了,反倒是解元公,会试在即,当真不能再操劳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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