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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曼嗔声嘟囔着,借机掩藏好脸上的不自然,把桌子收拾妥当,又添了碗新茶端过去,自己抓把糖豆挨在父亲身边,假装饶有兴味地瞧热闹。
二月二,龙抬头,京中从早到晚都是一派喜庆。
她却烦得厉害。
这几日虽然没再恶梦缠身,但丢失的匣子反而更让她坐卧难安,那白袍人的侧影身形也像刻进了脑袋里,翻来覆去,挥之不散。
今天她本来打算把自己闷在房里琢磨应对的法子,没曾想大清早刚起来就被父亲叫去一同出游。
转了大半个城,玩了一整天,到这会子还没有回家的意思。
照理说,二月二不是休沐之日,父亲执掌大理寺,审核两京十三省的大案要案,加上还要入宫朝议,有时整月也不见得有闲暇,更别提一同过节了,像今天这样便显得有些不大寻常。
天渐渐全黑下来,河两岸早已是人山人海,*连廊桥上也挤得满满的,多数都是青年男女和相携而来的年少夫妻。
刚还在说闲话的萧用霖忽然转口问:“你腊月里说开春之后想去骆家住两日,怎么现下又变卦了?”
萧曼笑容一滞,骆家便是她定了婚约的夫家,虽然没有官职功名,但在京中却算得上颇有声望的豪族,说起来两下里本就是姑表亲,结了儿女亲家更是亲上加亲。
其实她从前过府玩过几次,对那个未来夫君的表兄倒也印象不差。
假如不是梦里见识了他深藏在温柔体贴下的“真面目”
,萧曼还真就打算这么顺理成章的嫁过去了。
然而,现在知晓了结局,她自然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往那个火坑里跳。
收拾了一下表情之后,她迟疑又神秘似的揽着父亲的手臂:“爹,这话我也就只跟你说,前几天娘夜里托梦来着,说我近来运道不好,出行不宜,千叮万嘱要我千万别离家。”
她思量着算不上说谎,心里却突突的打鼓。
以父亲明察秋毫的本事,再怎么小心藏掖,谎话恐怕也早被瞧出端倪来了。
就像那晚半夜外出的事,恰好被几名衙门公人撞个正着,要说他没有一点耳闻,那纯粹是在自欺欺人。
如此不寻常的举动,换做别家爹娘,应该早就严加责问了,可直到现在也没见父亲当面提过一个字。
这其实是在等着她自己开口,可梦里那些事情究竟叫她怎么说?
半晌没听到接话,让萧曼更加心虚。
她有意无意避开父亲温然关切的注视,挨过去撒娇:“姑母那里我又不是没去过,一样都在京中,仔细想想也没什么新鲜玩头,规矩倒一大箩,还不如跟在爹身边,多破几宗大案子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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