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以津点头,让开了位置。
所谓的挤压机,就是两个玻璃针筒一样的装置,中间装着白色的脂质药剂,头对头地插在一个加热中的铁块部件中间。
铁块中间会有三层滤膜,通过将药物在薄膜之间来回推挤,来达到将药物与脂质体彻底均匀融合的效果。
“我一般会使用掌心,而不是大拇指来推。”
秦灿一边示范着用掌心使力,一边说:“小心不要让加热的铁块烫到手,然后要用巧劲儿,而不是蛮力来推。”
他轻松地将一边针筒中的药剂推到了另外一边:“看,就像这样就过去了。”
谢以津看得很仔细:“我可以试一下吗?”
秦灿让出了位置,谢以津试探着上手,推了一下。
针筒纹丝不动。
谢以津眉头蹙起,掌心又加了一些力度。
结果一瞬间用力过猛,压强过大,药剂直接从装置中间漏出来了一部分,在桌面上流淌出了一条蜿蜒的白色的小河。
谢以津:“……”
秦灿:“……”
秦灿:“你用力的点不太对,左手用力的同时,右手要悠着些,稍微扶着一点,但是不要给任何对抗的力。”
谢以津:“你的描述听起来似乎很有用,但事实上太过表面,在实际操作上带来的帮助并不大。”
秦灿:“……”
秦灿叹息:“前辈,你站好,别动。”
下一刻,谢以津察觉到有阴影从自己的身后覆盖了下来。
秦灿犹豫了一下,最后以一个背后环绕的姿势,双臂从谢以津身后伸出,双手握住了谢以津的手。
谢以津一怔,听到身后的青年嗓音微哑道:“我现在来‘不表面’地教你怎么推,你仔细感受好了,我是怎么用力的。”
他们此刻都戴着橡胶手套,按理来说是不会明显感受到对方的体温的。
然而秦灿的手心覆盖在谢以津的手背上的一瞬间,谢以津却感觉自己的手背还是微微泛起了热。
话音刚落,秦灿开始使力,手把手地推着谢以津的手向前走,针管一端的药物开始向另一端缓慢流淌过去。
“就是这样的力道,悠着点,手腕给力。”
秦灿说:“一开始就是很难把握好力度,多做两次就熟练了。
我去年大概推了得有一百管,所以下次前辈你要用的时候,也可以和我提前说一声,我可以提前帮你准备。”
青年灼热的鼻息近在咫尺,谢以津感觉自己的耳根有一些痒。
他低下头,很轻地“嗯”
了一声。
“虽然漏了一些,但是剩下了差不多五百微升,也够这次用的了。”
谢以津观察了一下针筒的读数,看向秦灿的脸:“我会先简单测试一下,如果效果理想的话,我们可以在现有的课题上进行一些延伸。”
秦灿:“好。”
秦灿终于松开了谢以津的手,后退了一步,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。
他们默契地安静了一瞬,才重新各自忙碌起来。
秦灿拿起纸巾擦起桌面遗留下来的药剂,谢以津则将刚配制好的药剂装在了离心管里面,没有人再说话。
自从醉酒面颊吻事件后,秦灿每次和谢以津单独相处时,气氛总是会有些微妙的尴尬,似乎一点点的寂静都变得格外难熬。
当然可能只有秦灿一个人是这么想的,毕竟谢以津看起来平静如常。
秦灿终于忍不住,清了清嗓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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