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猜,我猜,我猜你是个美人!”
遂钰双眸微眯,薄唇轻启,慢条斯理地拉长音调:“哦?”
御前行走兼任巡防营副都统的南荣大人,走马上任第六天便把大理寺梁大人家的远房表弟给打了!
御史台年过七旬的老大人,当年用奏折还砸过先帝头的左长央左老大人,在儿子的搀扶下,颤颤巍巍地进宫面见圣上。
坐在皇帝赐于其就坐的椅子上,哭得那叫一个声泪俱下。
萧韫还是皇子的时候,目睹过这位老大人的风采。
先帝在左长央面前被弹劾地哑口无言,脸一阵青一阵白,想辩驳几句,均被左长央堵了回来,只好硬着头皮将话听完,尽快将人打发回去。
天杀的,该死的祖宗规矩,不杀言官御史。
萧韫现在就想抄左长央九族!
左长央嗓子都哭哑了,抓住皇帝的手,泪眼朦胧道:“老臣为大宸鞠躬尽瘁多少年,陛下可要为老臣做主啊。”
萧韫连道:“朕一定做主,一定做主。”
“老臣就一个女儿,外嫁出去二十多年都没回京,她那夫婿日夜对她施以暴行,老臣竟全然不知。
那孽障得病死了,小女才将此事告诉臣。”
“臣这个做父亲的,实在是愧对于她!”
萧韫用眼神示意陶五陈,陶五陈连忙取来帕子放进左长央手中,左长央抹了把眼泪,哭道:“她如今再嫁,夫妻和顺美满,谁知,谁知昨夜竟被一车夫拉回府,身上全是伤痕,一处好地都没有。”
“南荣大人怎能将人打成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,他也是做儿子的,怎能对别人家的儿子如此心狠!”
对此南荣遂钰表示,明明是倒插门的女婿,何来别人家的儿子。
“即使是儿子,也该请梁大人家远方表亲入京告官。”
遂钰说。
萧韫一整日都在应付御史台老大人,也辛苦左长央都哭成那样了,还能一字一句振振有词,后来太医候在殿外,左老大人若是哭得喘不过气了,便立即施针救命。
萧韫现在一闭眼,仿佛都能听到左长央的哭声在耳旁回荡。
他说:“若巡防营怠慢,你找人偷偷打一顿便是,怎么还亲自上手。”
遂钰将御膳房送来的梨水搅了搅,瞥见萧韫手腕那三道明显的指痕,问:“胳膊怎么了?”
“被左长央抓的?”
萧韫无奈,捻起琉璃盘中剥好的荔枝,直接塞进遂钰口中说:“吃都堵不住你的嘴。”
遂钰乐了,他少见萧韫吃瘪,左长央自先帝那一代便以口舌出名,看来老了也功力未减。
原本他是想放过那个看大门的,奈何那人竟得寸进尺,直接一骨碌起身扑着遂钰的腿,抱着他的腰喊美人。
遂钰哪受过这种气,当即将越青腰间佩剑抽了出来,用剑尖挑了此人的头发,将人剃成光头打了一顿。
“我想,把他剃光头就好了。”
遂钰咽下荔枝,单手撑着脸颊冲萧韫笑:“可是他抱着我的腰,说要养我。”
“臣想,那哪行啊,一声美人放过他,二声当他吃酒吃糊涂了。”
“再叫第三声,臣就想要了他的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