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是一个凄凉的除夕,自从爹娘过世后,莫远歌再没过过年。
每年除夕夜,他都在严苛的基本功里捱过,万家灯火的团圆,与他无关。
梁奚亭走后,他在风雪里跪到了下半夜,直到漫天烟火皆消散,才撑着酸麻的膝盖站起来。
他推开门,微弱的灯火下,床上那人早已不见踪影。
莫远歌心里“咯噔”
一下,不顾双腿酸麻快步走过去一摸被褥:被褥早已凉透,那人不知何时便离开了。
莫远歌独自一人回到鸿安镖局,宋青梅好几日寻不到人,急得让人四处寻他,见他失魂落魄独自回来,怒不可遏地打骂了他一顿,罚他跪在祠堂反省。
莫远歌任凭宋青梅打骂,从头到尾低着头不说话,伍智达有心替他说两句好话,他却怎么也不接茬。
他在祠堂里跪了半日,宋青梅气消了才让他起来。
玉玉和胡牛牛躲在门后,见宋青梅走了才跑过去扶他。
“莫大,你没事吧?”
胡牛牛和玉玉一左一右地搀着他胳膊。
莫远歌脸色惨白,有些打颤:“无妨。
牛牛,我舅父来过吗?”
“没有。
要不要我传个信去危柱山问问?”
胡牛牛搀着往前走。
莫远歌尚未回答,眼尖的玉玉发现他胸腹处黑衣有些湿濡,伸手摸了一下,竟然满手血,当即惊叫起来:“莫大,你在流血!”
“你受伤了吗?”
胡牛牛也惊叫起来。
“莫声张……别让我娘知道,扶我回房。”
莫远歌无力地道。
两个半大的孩子撑着沉重的莫远歌回到房里,玉玉留下照顾他,胡牛牛扭动着一身肥肉飞奔去向伍智达求救。
伍智达听胡牛牛添油加醋说完,撇下编了一半的簸箕飞奔向莫远歌所住的院子。
莫远歌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似纸,玉玉一边哭一边给他擦血。
“怎么伤成这样?”
伍智达见莫远歌赤裸的上身竟然布满大大小小的刀伤,有的伤口还在流血,也惊了。
他快速拿金创药给他伤口止血,让两个孩子帮着他处理伤口。
莫远歌不答,只是对着玉玉笑了一下:“莫哭了。”
玉玉擦了下眼睛,哽咽着点头,却又被满手的血勾得眼泪滴答。
伍智达知道莫远歌不便在胡牛牛和玉玉面前说什么,问道:“清秋去找你了,他怎会任你拖着一身伤独自回来?他人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