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9章信物“无论是白子焱还是白烬,你有一整个的我。”
几日之后,京城里传来了召白烬回京的旨意。
旨意上不为其他,竟然是为了齐曜的婚事。
传旨来的是个羽林军的小将,从前跟过白烬,他将宫里来的旨意递到白烬手里,还给白烬带了一封齐曜的亲笔信过来。
应如晦拿着那旨意看了几遍,疑道:“这……陛下竟然准了六殿下和萧家小姐的婚约?”
白烬看完了信递到应如晦面前,他脸色有些凝重,“这旨意是太子去求请的。”
应如晦皱了皱眉,他一目十行地看了信,“殿下心仪萧家小姐已久,如今求仁得仁本是皆大欢喜,可他从前向陛下求娶的时候惹了陛下不快,闹出了好一阵波折,只好搁置了段时间,但如今陛下不仅同意了,还……还是太子殿下去求来的旨意。”
“难道太子会舍得他的母家在自己和旁人身上摇摆不定吗?”
应如晦抚掌道:“我看不见得吧。”
白烬沉默了半晌,他如今已经知道了当年的真相,齐恂是仇人已是板上钉钉,这家仇他等了十多年,立下夙愿一定要洗掉白家通敌的罪名,可那事实的真相一旦向当今陛下捅开,白家怕是也不能求仁得仁地洗刷冤屈,但齐恂一日是太子,要想扳倒他就愈发难了几分,为此白烬不得不从长计议。
“或许,他只是想缓和和六殿下的关系。”
白烬仿佛自己也不信,他摇了摇头,“只能等回京再看看如何应付了。”
应如晦把信放下,他看出白烬有些心不在焉,也就不和他再深谈,“既是明日动身,白将军就不必在我这里费神了。”
这消息来得太突然,白烬向来情绪浅淡,如今却是从眉眼里漏出了些许落寞,应如晦一猜,觉得他怕是有些舍不得孟凛了。
“也好。”
白烬就着桌子起身离开。
而不过半个时辰,孟凛就知道了这个消息,事态突然,白烬处理着手头的事情脱不开身,因而先让林归去告知了他一声。
孟凛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脑子里好像有些发翁——白烬要回京了……
这时间离本来的日子也不远了,孟凛一直在掰着手指头数着归期,算着近期还有几日得以相聚,可这日子忽然就成了具象的明日,突然得让他有些措手不及。
他其实早做了心里准备,白烬不可能不回京的,哪怕他想过无数次要将他抵在自己身边方寸的地方日日作伴,可他是白烬。
白烬要做的事情太多了,国恨、家仇,其中每一个都是重若千钧,连如今的这一趟岭中之行,孟凛都知道那是白烬为了自己而生生挣脱出的片刻喘息。
孟凛从来都知道“成全”
二字如何去写,他也没想用什么法子再留住他,何况这不过须臾的分别,白烬又不是不回来,也不是不要他,说是离别太过浓墨重彩,却依然比孟凛想的要难舍难分。
孟凛走到白烬门外的时候,他正在书桌旁将一份份已经理完的公务交给下面的人,略微蹙起的眉头里有些愁绪,做起事来却一点都不含糊,等到面前的人全都一个个离开了,他才抬起头来,看见了孟凛站在门边。
白烬脸上微妙的表情变了好几种,有些局促地先是敛了敛眉,竟是下意识后退了一步,手边像是有些无措,一本拿着的书被他放错了正反,白烬对视着孟凛抿了下嘴,可接着他那皱起的眉心化不开,却是强颜对着孟凛笑了一下。
那笑得还有些难看。
孟凛心里叹了口气,上前走进了房里。
孟凛其实还没想好怎么说,哭哭啼啼那就太夸大其词了,可他心里的确是有些难过的,他都在想要不自己干脆向建昭皇帝再演上一出死里逃生的戏码,然后再同白烬一起去做个相互扶持的同僚。
还是白烬先拉过了孟凛的手要说话,可他却是先低头呵了一口气,“手怎么这么凉?”
孟凛不仅手凉,额头还出了冷汗,他早就习惯了这突如其来的情绪撞得他不得安生,孟凛干巴巴道:“不妨事,师父还住在府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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