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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日之沈幼白,不正如昨日之李忘舒吗?
“展柔,你到底是谁?”
沈幼白缓缓开口。
李忘舒含泪朝她笑了一下:“我是死过一次的人,死,无法惩罚任何人。”
*
天光晦暗,金田县府衙的牢狱中,寂静无声。
木架上绑着一个人,衣服上的血液已然凝结,变成一道道暗红。
听见外头传来铁索落地的声音,他才抬起头来。
“展大哥,你真的要这么做吗?”
言旷走进来,皱着眉。
“宋珧来了,对吧。”
展萧开口。
言旷点点头。
就算他跟展萧一早就猜测,这高自明敢在金田县如此张狂,定然是背后有人,但他们也没想到,那个人竟然是鉴察司的宋佥事。
言旷曾在宋珧手下做事,他只觉得宋珧这个人残忍,却从来没有想到,他为了一个帝令的功劳,竟然利用高自明这样的人,更没想到,高自明借他的庇护,竟然在金田县鱼肉乡里,逼良为娼。
可宋珧毕竟是鉴察司的佥事,展萧如今又不能暴露身份,倘若他们今日真的先斩后奏,即使能从公主口中得知帝令下落,只怕也是有命回去,没命逍遥。
今日杀了宋珧,那就是要彻底反了鉴察司。
“以他的做派,不会安然把殿下带回永安的。”
展萧垂下视线。
如今李忘舒被困在万福楼,宋珧总有办法让她生不如死,让她开口。
“这一步真走了,只怕有帝令,也回不去永安了。”
言旷走过来,解开缚在展萧身上的绳索,“季飞章说,圣上派了方小将军押送赈灾银两到兖州。
本来队伍很慢,可两日前,方小将军突然单枪匹马,离队了。”
展萧看向言旷:“你觉得他是来坐收渔利?”
“我觉得,他是来一网打尽的。”
展萧的身份禁军不知道,方靖扬更不可能知道,看他的样子,只怕和当时的展萧一样,是圣上亲自下令安排。
不管鉴察司内部在金田县怎样你死我活,代表禁军的方靖扬,都可以在最后一网打尽,既收押鉴察司,又押送回福微公主。
倘若鉴察司能审出帝令下落就更好了,一举三得,倘若没审出,那也简单。
西岐王已经要来大宁了,圣上只怕觉得这场戏演够了,就算朝廷找不出帝令,也不能让帝令落在西岐王手中。
怕的不是大家都没有,而是你有我没有。
“言旷,李忘舒是一个人,她不是一件工具,不是筹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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