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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个家里的一切从始至终都只为他。
脚步声朝客厅里来,更近,那脚步声沉而稳,他停在近前,很近。
那个人从室外带来的空气似乎压缩了原来的空气。
施乐雅呼吸发紧,脑袋空白了一瞬。
但她没忘自己坐在这方等着他的目的。
膝盖前的玻璃几上放着离婚协议。
施乐雅伸出手去,细瘦的手指将协议寻着那个人的方向推出去。
玻璃桌面撒着黑金,纸张擦出轻轻的沙沙声。
时承景冷硬低沉的声音盖住纸张与玻璃桌面摩擦的动静,他问她:什么意思。
几个月不见,蓦地听到这个声音,施乐雅只是在想:真是那个人回来了。
苍白的人没有底气地开口,“离婚协议,离婚,签字。
”
好一会儿也没有得到回音,好在“独居”了两年的人最习惯的就是沉默,所以她只是安静地等。
老太太说,时承景自小受的是一诺千金的教育,当年答应照顾她是对已故的老爷子作的承诺,即使和她这样的人结婚对时承景是一件多么不公平的事,他也答应了。
所以,时承景不会提离婚,虽然他难得回一次江城。
所以,离婚的事,需得是她提出来。
“什么?”那人总算再开口,听声音果然诧异,又或许只是没有听清。
“民法典,婚姻关系维持,是相互扶持,我们没有。
这个家太大,我一个人太难过。
今天,两年了,我要离婚。
”
没有回音。
但应该是听得够清了。
寂静里有布条摩擦的声音,有脚步踏地的声音,压缩了的空气似乎在散开。
那个脚步声走了一个来回后,开始从沙发边离远。
没有任何回应。
是什么样的神情,是什么样的面孔,沙发上的人不得而知。
也不知道她提的这件事,此时此刻与那个人还萦绕在脑子里琢磨的大事是怎样格格不入。
时承景不悦,十分地不悦,从白色衬衫上抽了领带,蓝墨色握在手上,冷冷走远。
一个重重的关门声在空荡荡的建筑里回荡。
建筑一层有两间卧室,结婚两年,他们互不干扰。
老爷子离世前交待,先领结婚证,等施乐雅眼睛复明再行婚礼。
是多么周到的照顾。
两年时间,天真的幻想早就破灭。
这一夜施乐雅却还是做了一个天真的梦,大概渊源就要结束,才会记起这些,像一个濒死的人回光返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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