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觉得莫名其妙,语气还有几分嘲意。
“真奇怪,我从前在府里活了十五年,父亲不曾在意过我的生辰,除夕中秋端午,更是从来没有想过我。
我总想着是不是自己哪里不好,惹得你不喜欢,于是努力的读书习字,不争不抢,不给人添麻烦。
我甚至不敢生病,怕你知道了会不喜欢。
可我用尽全力,你也不肯看我一眼。
如今没了姜月芙,你才想到,原来我也是你的女儿,不是一个牲畜。”
姜恒知脸色苍白,哑然地看着她。
“我没有当你是牲畜……”
“不重要了。”
小满的目光移到陶姒的墓碑上,眼神冷了下来。
“你对不起我娘,对不起程夫人,也对不起自己的儿女。
我最厌恶的,是你故作情深,不知悔改。
对林菀下手,想用她腹中的孩子救姜月芙。
辜负林菀,辜负发妻。
既然要做恶人,又何必要装作一副迫不得已的模样,说这些话恶心我。”
姜恒知没想过小满会说出这种话,一时间面子也挂不住,脸色十分难看。
“我是你生父,这是改不了的,你依旧是我的骨血,便是有太子撑腰,如此对待亲生父亲,是为不孝。”
他被气得不轻,指着小满的手抖个不停,喘气声愈发的重。
“不要在我娘坟前说这种话,她人都死了,您又何必再来污她的耳朵呢?”
小满穿得很是厚实,看着可爱又娇憨,说出来的话却犀利狠辣,丝毫不留情面。
白芫眉梢微挑,也是有些惊讶。
一开始见到小满,她还是怯生生的,说话的时候温柔带笑,哪里像现在。
果然和太子待久了,脾气也渐长。
山上冷寒,此地也偏僻,坟前的草叶上覆了层白霜。
总算把姜恒气走,小满才跪下给陶姒上了香。
也不知谁选的地方,实在是偏得过分,这碑也不太气派,哪里像是丞相府的手笔呢。
碑文上没有多余的字,只草草刻下了“益州陶氏之墓”
。
短暂又简洁,几个字便结束了陶姒的一生。
“母亲,若世上真有轮回一说,想必你也该投胎了。
我再来看看你,来生一定要擦亮眼,嫁给一个很好的人,和和美美的过一辈子,切勿再遇到这种人了。
以后要是再生女儿,也待她好一点,陪她过生辰。”
起身的时候,白芫扶了小满一下。
她捏着白芫的胳膊,轻声问了句:“白芫,你的母亲是什么样的?”
白芫想了想,说道:“她在我幼时便病逝,我连她的样貌也记不起来,不过依稀记得她很会唱歌,时常唱曲儿哄我睡觉。”
“那也很好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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