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府后,他气愤至极,还对程汀兰说起了此事。
当时她神色怯怯,他还误以为那是对“百花泣”
这种脏物的排斥厌恶。
如今想来,竟是早就开始给姜月芙用药,他以为的排斥,是她对事发的恐惧!
姜恒知又想到了那个学生瘾发后在地上扭动挣扎的模样,心中半是惊骇半是震怒,只觉得眼前一片黑,站在原地久久都不再动。
屋里的香气让他胃中一阵翻涌,等终于缓过神来,他猛地回神抽了程汀兰一个耳光。
程汀兰摔倒在地,发髻散乱,捂着发红的脸嘤嘤哭出声,边哭边怨恨地说着:“你说过会一辈子对我好,现在却动手打我,说只要我一个人,先是有了陶姒,如今又在外养了个贱人!
现在成这模样都怪你!
月芙痛得要死,我能怎么办,她是我的女儿,只要让她好过,我什么都管不了!
你有办法,那你就治好她,跟我发什么脾气!”
姜恒知目眦欲裂,被气得面目都有些狰狞了,指着姜月芙说:“让她好过?你以为自己是为她好?无知妇人!
你这是害她,是要毁了她!
谁给你出的主意,是不是又是程郢,是不是?!”
他未曾有过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厌恶程汀兰,他认为她温婉懂事,是世上难得的好女子,是委屈下嫁给了他。
程汀兰双目也泛着红,嘶哑道:“毁了她?你根本不在乎她!
你早就不想要我们了,你说自己不曾对那贱人对心,却三番两次去她的住处。
月芙痛得死去活来,你却和旁的女人卿卿我我,你眼里早就没有月芙了。
你想让月芙死了,再找旁的女人为你生儿育女!
死了这一个,你还可以再找旁人,是不是!”
“你混账!
简直胡说八道,我何曾对不起你,我做了那么多,你就只看得这些……”
两人争得面红耳赤,猩红着双目互相指责谩骂,将过去的恩爱和温情都撕裂开,言语化成锋利的刀剑,挑开伤疤,流出深藏的脓血。
爱意在一次次口角中被摧残,就像被蚕食的树叶,干枯后轻轻一捻就碎成渣子。
争论渐渐停息,二人皆是疼痛狼狈,没有一方感到胜出的快感。
姜恒知扶着桌子喘息,看向趴在桌前昏睡过去的姜月芙,她本该娇艳的面容,如今像濒临凋谢的花,一寸寸发黄枯败。
他猛地一颤,夺门而去。
一走出院门,为他传话的小厮急匆匆跑近,喘着气说:“相爷,杏花巷那边出事了,快去看看吧,夫人才刚生产,这程郎君就赶去了。”
*
林苑苍白着脸坐在屋里,孩子正在稳婆手中哭泣,被锁在门外程郢正不耐烦地拍这门,朝她叫喊:“不要不识好歹,这是先前说好的,如今变卦,我……”
她低头估摸了一会儿时间,便将门栓抽去,开门和程郢对上。
程郢见着她衣衫单薄,因为产后虚弱腿还在发颤,就往后退了一步,冷笑出声,对稳婆招招手:“把孩子抱过来吧。”
这个时候林菀突然就扯出一个笑,说道:“程郢,你和你姐姐可真是恶心,你们全家都该去死。”
程郢脸色一变,顿时暴怒地骂了一句。
林菀听到了车马声,猝不及防跪了下去,抱着他的腿哭泣出声,声声都柔弱可怜。
“求求你,求求你不要带走我的孩子,我不能没有他……”
“你他娘的说什么屁话,滚开!”
程郢正要扯开她,就听身后一声怒喝。
“程郢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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