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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里是什么地方?有些眼熟。”
江九归思忖片刻,循着鼎沸人声走去。
空地上聚集了许多村民,他们或坐或站,挤在人堆里,骑在树杈上,蹲在土坡上......人群前方是一个小型的戏台子。
戏台子上站的不是人,而是两个掌中木偶,这是一出傀儡戏。
村民仰头望着台上那衣裙纷飞的掌中木偶,其中一个木偶的衣裙最为多彩鲜艳。
随着喝彩声一次又一次爆出,戏台子上的戏也到达了高潮,又唱了一会儿,今日的戏便收场了。
人群渐渐散去,片刻后一个年近古稀的老人从帷幕后走出来,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,拄着一根木头慢腾腾地把戏台子上的东西收起来。
看到那老人,江九归如遭雷击,愣在了原地,“这是.......”
他的主人啊。
这些道具都已经十分陈旧,看起来有些年头了,但老人却拿出了一个与这些道具格格不入的锦盒。
他把锦盒打开,里面垫着厚厚的红布,然后弯腰捧起方才在戏台子上表演的那个衣裙艳丽的木偶。
老人小心翼翼把木偶放入锦盒之中,这个木偶是他祖上传下来的。
外头的那些仙人不许唱傀儡戏,被看到了就得丢了老命,可他喜欢傀儡戏,为此宁可一辈子不娶妻生子,也要偷偷摸摸唱下去。
他没有亲友、没有妻子,陪着他从小到老的也只有这个木偶,他对这个木偶如此优待,不仅仅因为它是祖传之物。
老人把所有东西都放到驴车上,他的家不远,年轻的时候自己一个人就能扛着这些东西回去,可现在不行了,于是攒了些钱买了这个驴车。
目送老人赶车远去,江九归提醒自己,这只是邪修的幻镜,定有陷阱。
直到转弯处的柳树彻底阻断了老人的背影,江九归突然拔腿追去。
老人回家后简单做了点饭菜,洗干净手,把那放入锦盒中的木偶拿出来,给它换了身衣服,笑道:“老伙计,这世道容不下傀儡戏,就连我也是偷偷唱着,只怕唱完了这场,你怕是要跟我一起入土喽。”
说着,他回身去拿东西。
那木偶竟然动了一下,明明是雕刻出来的眼睛,此刻却转动起来,盯着老人的背影。
这木偶年头久了容易裂,不能总这么放着,老人很快就回来,轻手轻脚捧起木偶把它放入了锦盒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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