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儿是碰上自己没得逞,可若换上平头百姓,谁能耐得住这么些莽汉的打砸?
如今看来,叫他们骗子还算玷污了这个称呼,该叫土匪才对!
庞牧问一旁的衙役,“何年何月何地伤了什么人,都记下来了么?”
那衙役恭敬道:“禀大人,记得清清楚楚。”
庞牧嗯了声,又用刀敲了敲摊主李壮眼前的地面,“还有隐瞒的不曾?”
李壮吃够了打,恨不得听见他的声音就抖,当下摇头道:“没有了,绝对没有了!”
庞牧点点头,想了下,吩咐下去,“远的我顾不上,但凡平安县辖下的,都派人送些抚恤银子过去,顺便将伤者情况报给我知晓。
另外,将这文书抄送给周边府州县,叫他们自己看着办吧。”
赃银本就该从哪儿来,回哪儿去。
衙役应了,又听庞牧对李壮等人道:“你们屡次伤人,着实可恶,先将方才说的再细细讲一回,本官自会酌情处置。”
李壮的眼睛亮了亮,小心翼翼的问道:“大人,小人说了,算戴罪立功不?”
庞牧弯下腰,用刀尖拍了拍他青肿一片的脸,皮笑肉不笑,“你说呢?”
那明晃晃的刀尖在自己脸上蹭来蹭去,又冷又硬,带着一股寒意从尾巴尖儿窜到后脑勺,李壮都快吓尿了,哪儿还敢讨价还价,只是哆嗦道:“小人不敢,不敢,这就说,这就说……”
这伙人是惯犯了,这几年从南到北,再从北到南,一路走一路骗,在一个地方停留不过五天,基本上是得手就跑。
就在不久前,一行人在平安县城以北两百多里的青町镇停留,照例以饱满的热情积极行骗,第一天就“用辛勤劳动换来丰厚的回报”
。
摊主,也就是骗头子李壮十分高兴,带着他们酒楼去喝酒,叫了姑娘,一气闹到夜里。
他们结账时,正好看见店中伙计丢出去一个醉汉。
那醉汉酒气冲天,已经不省人事,穿的却是读书人才会穿的长衫,只是皱巴巴脏兮兮,也不知几天没换洗了。
他在街角边吐边哭,口中翻来覆去的说着什么“对不住”
“杀人”
“别来找我了”
“鬼啊”
之类的话。
李壮抹了把脸,继续道:“小人们听了一回,觉得倒不像是胡话,生怕惹了麻烦,就连夜跑了。”
听完他说的话,齐远和廖无言同时在心中想起来一桩案子:翠环山举子案!
“又是书生,又是杀人的,还是这个时候,”
齐远喜道,“天下总不会有这样巧的事吧?”
“便是巧合,涉及人命,咱们跑一趟也不亏。”
话虽如此,可庞牧也觉得那名醉酒举子只怕就是在翠环山杀害隋坤的凶手。
滇阳距离平安县千里之遥,派去调查隋坤生前好友的衙役到没到还不知道呢,若没有这意外的线索,最快也要几个月之后才能破案。
事不宜迟,庞牧连夜就点了人马,命刘捕头一行人即刻带李壮去青町镇抓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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