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是这些书信还在,林倾白相信不管是他活到多久以后,哪怕是一万年,千万年。
哪怕是山河变迁,万物不在,他只要是看见这些书信,依旧可以想起当年发生的事情。
哪怕是再痛他也不想忘。
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......
等到一百年以后他就会忘记郗安的容貌,一千年以后他就会忘记他们之间所发生的事情,一万年以后他就会忘记郗安这个人。
所有的都不在了。
那一天晚上林倾白一夜没有睡,他跪坐在地上很认真将那些书信一点点的分开。
再晾晒在地上。
烛光昏暗,而他白衣抚地,手中拿着一个小镊子,眉眼轻颤,指尖轻柔的不像话,原本锋利的眉眼,被烛火照的尽是柔和。
书信上的字都花了,可若是仔细的看还是能看得出来一些。
林倾白打算趁着自己还记得这些书信的内容,将上面的内容再誊抄一份。
到了第二日天蒙蒙亮,林倾白才将所有的书信晾晒完,躺到床上歇息了片刻。
刚刚要睡着,大门便被人象征性的敲了两下,直接推开了。
林倾白猛的惊醒,却为时已晚。
殿门打开的风将地上的信纸一下吹了起来,飞的哪里都是。
何昉棱一进来就看见林倾白怒目而视的目光,他的脚步一顿,目光缓缓地转向了地上一地的信纸。
林倾白的寝殿很大,而那白花花的信纸愣是铺满了整个卧房。
从殿头一直到殿尾。
一看便是林倾白一点点的幸苦弄出来的。
何昉棱愣了愣,蹲在地上随手拿起一张纸,看见上面墨迹晕花的字迹,一下什么
都明白了。
他抬头对视着林倾白的怒眼,心中一慌,立刻张口补救道说:“师兄,这事你怎么不早说,我有一方法可以让你的这些信复原。”
林倾白坐起了身子,目光含冰的望着他问:“何法?”
何昉棱笑了笑说:“倒也不是什么难事,但是你别让师姐知道这是我给你说的。”
林倾白不耐烦了,压着眉头说:“快说。”
何昉棱道:“古籍中有一古法,可以让受损之物复原如初,只需要你的一滴血滴在受损之物上,催动法力即可。”
林倾白闻言立刻不累也不困了,他站起身,对何昉棱说:“如何实施,告诉我。”
何昉棱随时从地上拿起一封信,就要开始实验。
林倾白看了看,说:“不行,换一封信。
“
那封信上面的字多,不能拿来做实验。
于是林倾白在地上很认真的挑挑拣拣,拿出来一封信的最后一页纸,上面只有纸头的寥寥几句话,递给了何昉棱。
何昉棱说:“师兄,你将手中刺破一点,滴一滴血上去。”
林倾白抬手变出一把匕首,将手指尖刺破,依照何昉棱所言,将赤红鲜血滴在了信纸上。
血落在纸上,缓缓浸入了纸张中,染红了纸张上的字。
只听何昉棱念了一个咒语,那纸上的血居然真的一点点消失了,随后原本模糊的字迹也变得逐渐清晰,最后恢复到完好无损的地步。
林倾白一瞧当真有用,多日疲惫的脸上不自觉的荡起了淡笑,明明是已经困了一夜,而他却丝毫感觉不到困,而是蹲在地上,将所有的书信都依照这样的方法处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