琮玉自他坐下就一直皱眉看着他,这会儿问:“你往我身上安追踪器了?”
“家门口有监控。”
“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?”
“霓月门口也有。”
“……”
琮玉没胃口了,拿张纸巾擦了擦手。
“买票没有?”
“没有。”
“那走高速。”
“我会被沈经赋的小媳妇儿虐待的!”
琮玉又骗人。
乐渊没搭茬:“赶紧吃,吃完回去睡觉,早起早走。”
琮玉看出来了,乐渊只会管她在这里的死活,不会管她在北京的死活,那她更不能走了,攥住乐渊袖口:“能不能不送我回去……”
“你无非想知道你爸是怎么死的,就是新闻说得那样,御外时牺牲了。”
琮玉知道这不是真相,乐渊不说,她也不打算再问,她可以自己弄清楚:“我只是想在我爸守护的地方重新开始。”
“你在北京也能重新开始。”
琮玉看他油盐不进,收回手来,低头看向她吃剩的毛豆皮,闷不发声。
好半天,她突然想起一件事,重新抬起头来:“邱文博知道你以前叫陈既吗?知道你是阽域边防营的吗?”
乐渊放下了酒杯。
琮玉通过他这个举动知道了答案,笑了:“他不知道,这里的人都不知道,只有我知道。”
乐渊被头发挡住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。
琮玉猴精猴精的:“你要把我送回去也行,那就等着你以前当兵的光荣事迹在焰城流传吧。”
乐渊看向她:“威胁我呢?”
琮玉觉得她已经抓到乐渊的把柄了,手托着下巴,眉眼含着笑:“我怎么敢威胁你呢乐哥,我只是知道你叫什么而已,他们不会都不知道吧?那他们好可怜啊,真想告诉他们呢。”
黄昏色的路灯被高悬在电线杆子上,风马旗被吹得簌簌作响,歪着身子坐在西南风里的北京姑娘唇红齿白,跋扈张扬。
乐渊久久没言语,好一个狗毛丫头。
第12章
琮玉以为‘陈既’两个字是乐渊的弱点,那么得意,眼尾恨不能飞到鬓角里去,谁知乐渊只是满上了酒,又端起酒杯:“明早上七点走。”
琮玉的笑容冷在脸上:“你不怕?”
乐渊扭头看向她,两个人的脸只有两个拳头相接那么点距离:“你试试啊。”
乐渊两鬓和前额头发很长,虽然冷不丁一看很日系,但由于遮住大部分脸和眼睛,唇上和下巴的青胡茬又连成一片,比起木村拓哉更像个野人。
琮玉见天跟俊俏小生唱戏,这样一个野草一般的三十岁的乐渊是不符合她审美的,说句不好听的,呈安门地铁口不修边幅的流浪汉都比他顺眼。
尤其他还说这么讨厌的话,琮玉有一瞬间觉得她宁可听吕波跟她虚情假意。
他敢让她试试,那就是不怕。
她不再跟他说话,脸也转向风吹来的方向。
眨眼到了十点半,高原小县城的晚风呼呼猛吹,琮玉又作死对着风口,来了这些天,她终于有缺氧的感觉了,身子慢慢弓成了面条,趴倒在了桌上。
乐渊看她不舒服了,喝完最后一口酒,单手抄起她的腰,把她扔进了后座。
他没着急开车,打开车窗,点了根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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