邢秉懿看着赵构如同鹌鹑般发抖的模样,痛快地大笑。
笑着笑着,眼泪就流出了眼角。
“我就在这里,要杀要刮,你尽管放马过来。”
邢秉懿感到意兴阑珊,朝外一指:“滚!”
赵构面若死灰,终于慢慢回过了神,咬牙切齿地道:“好,好你个刑氏,我要诛杀你九族!”
邢秉懿满不在乎地道:“你杀啊,你有本事就杀好了。
反正南边的人,过得都猪狗不如,你还真拿自己当回事了。
普天之下莫非王土,你这个王,窝囊透顶。
你的王土,可管不到北边。
你的子民,看到你的残暴,都跑光了,以后啊,你就是十足的孤家寡人!”
赵构紧咬着牙关,目眦欲裂,手抬起来,却无论如何都不敢打下去。
邢秉懿说得对,还有北地。
赵佛佑喊的话,肯定早已传开了。
百姓过得如何,赵构不笨,心如明镜一样。
命贱如蝼蚁,死就死了,十万百万,于他来说就是多与少,一个数额罢了。
如今赵构却不得不在意,没了那些蝼蚁,他的江山,就成了空。
赵构狼狈不堪,转身逃了出去。
邢秉懿望着他仓惶的背影,面上一片孤寂。
眼睛模糊起来,抬手拭去,满手濡湿的泪。
这么个没出息的东西,真是赵氏皇族一脉相传的没卵子软蛋!
赵构一口气奔回福宁殿,将所有伺候的人都赶了出去,独自如困兽般转来转去,头疼欲裂。
邢秉懿的话,不断在耳边回荡。
赵构心知肚明,她说得一点都没错。
他再敢动手,君王失德,赵寰就有借口出兵了。
哪怕恨意滔天,赵构却半点法子都没有。
朝堂上那群朝臣,他们争权夺利,各自有自己的小算盘,他岂能不知道。
他也不敢惹赵寰,要是她出兵,端看金国与西夏,就知道会是如何下场。
赵构无力瘫倒在罗汉塌上,脑子乱糟糟的,没能理清头绪。
直到秦桧他们处理好赵佛佑的事情,回到大内,请求参见。
赵构起身去梳洗收拾了下,吩咐传了秦桧,同时让内侍将赵鼎一并传了进来。
秦桧上前见礼,见到赵鼎,眼神微闪。
他垂首站在一旁,由着赵鼎上前禀报道:“官家,安和公主的尸身,已经收敛了,不知官家打算如何处置?”
赵构听到赵佛佑的封号,心里的那股怒意,又一下升腾,眼神冰冷,看向了秦桧。
秦桧一如既往知情知趣,不慌不忙地道:“赵相此言差矣,先前在九宫坛前行凶者,并非安和公主。
安和公主向来柔婉孝顺,如何能犯下那等惊世骇俗的大错。
先前谋逆之人,只是北地派来冒充安和公主,故意要破了祭祀,残害南边百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