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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个先天灵阵,只有个诨名,单字“灭”
,他外祖曾戏言道:“传说中的仙家法阵‘诛仙’,大抵不过如此。”
他在灭阵里淬魂刮骨,只为提高修为,尽早飞升。
可为何执着飞升呢?是他想成神吗?
不是的,是自他记事起,他脑海里便有个仿佛与生俱来的念头——他就该飞升,他必须飞升。
飞升以后呢?不知道,再说。
他为这个偏执的念头努力了百年,如今看了一场无聊的戏,才懂了何为心无挂碍。
江冽看向逐衡,忽地开口:“你有什么心愿吗?”
“有啊。”
逐衡的脸映在明明暗暗的光里,浅浅地扬了一下唇角:“我此生所求,唯人间平平安安、同你白头偕老。”
想来惭愧,神都无情无爱的高居九重天,要么无所求,要么寻觅更高层次的道,独他偏偏成了另类,被这万年度不净的七情八苦拽入儿女情长里。
逐衡说这话时,尚在看戏台,于是便没看到江冽的瞳孔一动,片刻后,才轻声应道:“好。”
逐衡问:“你呢?”
江冽又倒了杯酒,一饮而尽:“曾经是飞升,现如今……想安于红尘。”
他曾以为他是没有挂碍的,亲朋皆身居高位,不缺他一个的关怀,所以他孑然来去,不为俗世所驻足。
但现在不同了,有人说想与他白头。
逐衡无比自然地接道:“无论你想怎么样,我都会陪你。”
说完才意识到,他道侣原本想的是飞升,那他一个不懂修为的凡人,该如何陪他飞升?
他正想找补两句,就听他道侣又笑着应了一声:“好。”
逐衡便也笑:“阿冽,我发现不管我说什么,你都会说‘好’。”
江冽扬了一扬眉峰:“那我重新回答:不好。”
逐衡:“……还是‘好’吧。”
台上很快衔接到下一场戏,逐衡看了一会,发现讲的是一位魔族公主的故事,他对公主的生平没什么兴趣,便撸起袖子,继续与那嗖嗖冒凉风的糕点作斗争。
逐衡废了老大劲又吃了几块糕点,一边眨着眼睛憋眼泪,一边拿起帕子擦了擦手,一垂头,见膝盖上飘落了几朵藤蔓上的小花瓣。
他心情好,见什么都欢喜,指着花笑道:“真漂亮。”
江冽:“你喜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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