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召过几回,却没幸,所以也不算假话。
官家也不明白自己,这是从什么时候起落下的病根。
他喜欢她么?扪心自问并不,想到她也只觉得愤懑,觉得不甘心,觉得无限的征服欲,唯独没有柔软的喜欢。
他没经验,但情爱应当不是这样的,这点他有把握。
所以他并不喜欢她,这个事实其实叫官家轻松,不喜欢就好,君王不该有叫情爱牵念的一面,那只会成为他的弱点,他不要那样。
但她于他,肯定是有些不同的,身体先一步于脑子意识到这一点,用最直接粗暴的方式,给予他信号。
究竟是什么不同呢,官家不愿花心思去细想,就当她是他御案上的一道难题,如同东海国的疆土,如同国库短缺的银子,需要他孜孜不倦、日夜辛劳地去攻克,所以激起他无限的胜负欲,惹得他日思夜想,兴奋非常吧。
于是官家按耐下性子静待,只等到她入中京,等打发完周昱斐后迎她入宫,将她搁在近旁,好慢慢去攻克这道叫他兴致勃勃的难题。
便如今夜。
她来了,就在眼前,就在怀中,还一改常态柔弱无骨,毫不反抗,这样完满,同他臆想中的美好一模一样,而且更盈实,更真切。
这道难题才入手,就叫他尝到了甜头,果然立刻就有了动静,比每一次想象,都叫他更心神激荡,尤其是她上下左右腾挪的时候,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在燎火。
官家当然称意,可今夜她太如他所愿了,如愿到他好脾气到愿意等待,想要到真正册封,给她一个名分,之后再来,才算名正言顺。
所以官家耐着性子,好心喊停。
可她还在动,官家能明白,她还是不习惯,不论她与陆寓微而今是怎样的光景,骤然要从了他,是个女孩儿都过不去心中那道坎儿。
她想逃脱他的掌控,官家却被闹得起了念头,不依不饶,兜着她肩膀往上拖拽,一下就将她横身甩在榻上,弯腰凑上来,不由餍足喊着她的名字。
谢郁文顿时吓怕了,这不是第一回,上趟鸣春山大宴后,官家着了她堂兄谢赜的道,黑灯瞎火的险些就叫他得逞了。
那噩梦般的情形她努力想忘记,此刻却全朝她涌来,官家太相似的神情与动作,惊出她最内心深处的恐惧。
张口就要尖叫,这回被官家及时摁住了,连不悦的声气都是火热的,“这是在内廷,你想叫谁听见?”
也是,皇宫大内,这次再不可能有陆大人来救她。
可是惊慌失措下那是本能,她抑制不住,只好勉强收住声,浑身都在颤。
官家见她乖觉,满意地在她唇上嘬了一下,“真听话,早这样多好?”
谢郁文真是恶心坏了,挣脱不得,又无处可逃,这样下去真要被官家得手了。
贞洁不贞洁的,她此刻倒没来得及顾念,只是深重的厌恶,还有愤恨,官家这种人,凭什么叫他如愿以偿?凭什么叫他予取予求?他配么!
他合该下地狱。
本想要示弱,软化官家的敌意,能叫他放心,拖上一段时日,等着外头的风云变幻,可不想纵得官家更过分。
到底要她怎么样!
谢郁文快崩溃了,一瞬间什么谋划都没有了,卸下忍耐放声大哭,肆意抒解慌乱与不满。
是真的放声大哭,同梨花带雨的抽泣不一样,没有丝毫美感,涕泪横流。
官家被她突如其来的孩子气吓到了,瞬间停下动作,恼火中闪过尴尬,端着架势吓止她,“哭什么哭?”
谢郁文的哭声更大了。
官家见她哭得确实投入,不像作伪,态度倒软下来,能叫她这么强势的人露出脆弱幼稚的一面,也算是一种服软吧。
官家无奈放开她,坐起身来,侧眼斜睨她,“成了成了,别哭了,朕今晚不动你,成不成?”
“今晚不动你”
,那是夜夜都要这样应付他一遭?谢郁文闻言,更是悲从中来,哭声一点没低。
官家叫她喊得脑仁疼,揉了揉眉心,只好服软,“别哭了!
朕答应你,直到你自愿,都不动你,行了吧?”
谢郁文哭声一窒,睁眼瞅他,“官家此话当真?”
“朕是天子,金口玉言,什么时候不当真?”
官家烦躁地别过脑袋去,一边嘟囔,“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这模样,满脸鼻涕眼泪,好看相?你愿意,朕还没兴致呢,是盘菜就往下咽,朕挑剔的很,不是那种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