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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颂然……宝贝儿……”
耳畔的嗓音低沉又温柔,带着一种难以抗拒的蛊惑。
颂然被蛊惑了,他搁下笔,闭上眼,回头与贺致远忘情地接吻,渐渐吻到深处,便忍不住贴着脸颊和脖颈一阵缠绵。
下腹燥热起来,情欲难解,想要彻底属于彼此的念头越来越强烈。
他被贺先生一把抱起来,撞开房门扔到床上,剥去衣物,分开了双腿。
在这个梦中的初夏午后,颂然听到了自己羞耻的呻吟,先是隐忍,而后高亢到近乎放浪。
蝉鸣,清风,八音盒。
日光通透,绿植生长,孩子与猫咪在客厅嬉戏。
在淡彩质地的画风里,床上两具狂野律动的肉体显得那么不合时宜,如同燎原山火失去控制,将气氛一举破坏殆尽。
但颂然感受到了极致的快乐,他抛却羞耻心,主动敞开尚且青涩的身体,任由最亲密的人用力疼爱他。
幸福来得这样快。
他不敢信。
之前他也盼望着被人宠爱,可没被爱过的人,对幸福总是缺少了一点自信——今天宠他的人,明天就可能抽身消失,留下他孤零零一个人,尝过了甜味,阈值混乱,再尝什么都显苦。
来了又去的伴侣,不如不来。
寄生于旁人的幸福,不如不要。
他看不透别人的心,只看得透自己,所以才那么喜欢照顾小孩子,甘愿做一个爱的施与者。
孩子想要宠爱,他就给,好比一棵低矮的小树,不算强壮,却努力庇佑着树冠下比它更幼小的生灵,以求证明它存活于世并非毫无价值,起码还能为什么人遮风挡雨。
只是这棵小树没有想到,在它身旁忽然长出了一棵参天大树,撑开高耸的绿荫,护住了它,也护住了它喜欢的那棵小嫩苗。
施与爱的人,也获得了爱。
颂然从未这么安心过,他放松地躺在那片湿润、柔软的泥土上,仰望着头顶天空般巨大的树荫,然后闭上眼睛,用每一片叶子承接它的雨露。
风来时颤抖,风止时喘息,从他身上流淌而过的每一滴水,都有那棵树的味道。
早晨六点多,颂然意犹未尽地醒了过来。
这场春梦做得过于激烈,他浑身酥软,躺了十分钟还是没什么力气。
裤裆又湿又糊,一掀被子,捂了几个钟头的腥咸气味释放出来,浓得他脸都烫了。
他遮遮掩掩地摸进卫生间洗了内裤,拧干晾好,然后溜回床上,搂着一只大抱枕坐在床头想念贺先生,一想就是一个钟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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