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番五次,他开始不耐烦:你总疑心我出轨,我也不能白担这罪名。
晏斯时“离家出走”
那次,就是晏绥章第一次与霍青宜吵得天翻地覆——晏绥章带一身酒气回家,领子上印着女人的口红印。
他那时候才六岁多,吓得不敢出房间门,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什么。
只觉得是不是自己的错,因为他听见霍青宜气头上的话:早知道这样我根本不会跟你结婚生子!
没有谁是天生“乖巧”
的,不过是环境逼得人不得察言观色。
他不想父母再吵架,是以往后做什么,都对自己有种近于偏执的高要求,觉得是不是只要自己听话懂事,什么都做到最好,一切都能回到正轨。
显然那只是他的一厢情愿。
晏绥章破戒一次之后,也愈发肆无忌惮,只不过处理得当,从没叫霍青宜抓到真正切实的把柄。
他根本一开始就看错了霍青宜,以为她那偶尔流露出的傲气,只是她性格的点缀,就像玫瑰得带一点刺,才更让人念念不忘。
太顺从的人,他反而觉得缺乏一点余味。
玫瑰的刺偶尔扎手无妨,可当一身都是刺,那就不好玩了——恰好,霍青宜本真的性格就是浑身带刺。
他在霍青宜这里碰的壁,统统要去外头找回:找那种最最温柔如水,予取予求的。
回头去想,霍青宜无法宽容,又无法自洽的痛苦,源于她是真的爱过晏绥章这个人。
不然何至于给唯一的孩子起“斯时”
这样的名字。
我喜我生,独丁斯时。
我欣喜于出生在这个时候。
那不单单是对孩子出生于太平盛世的祈愿,还有情到浓时的缱绻。
但戏曲里被引用至滥俗的一句:如花美眷似水流年。
到最后,爱意耗尽,只剩绵亘的疲惫。
连恨都称不上。
晏斯时还记得高一上学期那一年的新年,就是在这院子里,霍青宜翻出了不知道哪一年自己亲手画的古建手稿,对他说,等开年以后,她想把以前的专业,当个爱好捡起来。
但年后不久,霍青宜就“疯了”
。
晏斯时是很久以后,从“发疯”
的霍青宜的只言片语中,得知那个元宵后的周末,霍青宜回了一趟晏家,恰恰好撞见了晏绥章跟一个女的在家中偷情,就在他们的卧室。
那在床上的女人,与她长了一张五成相似的脸。
之后,霍青宜就突然崩溃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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