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话间,有什么从身体里流出来,让他腿根打颤。
“乖。”
任祺安满意地勾唇,喉咙却有些发干,手忍不住滑向他的脖颈,用了些力道捏着,“那以后还送不送别人花。”
凌子夜没说话,只是抬起手,迅速生出花枝,比刚刚给戚星灼那一杈繁茂许多,枝条也更粗壮些。
花香四溢、瓣蕊层叠,任祺安一时看得愣了,直到凌子夜另一只手握住枝干,使了狠力“咔嚓”
一声利落地折断、与自己的手分离时才回过神来。
若说植物新人类的无奈,大抵是那些藤蔓不见血也不见肉,无心的人随便揪片叶子、摘朵花,觉得有趣,却不知道对他们而言是皮肉撕扯的痛。
如果他送给戚星灼的花枝相当于是撇下一根手指,那折断这样一截枝条,就无异于亲手卸下自己的臂膀了,而那些滋养枝条生长的血肉营养,也会随着斩断的枝条一起被剥离身体。
这些任祺安再清楚不过。
从前在组织时,那个连身中数枪都不出声的白蔷薇omega却会因为在训练中被对手弄断藤蔓而蜷缩在地上哭喊哀嚎,甚至承受不了大片藤蔓被灼烧断裂的剧痛而昏迷休克。
而眼下,任祺安看着凌子夜脸上的血色潮水般褪去,总是很红的嘴唇也显得苍白,颤着手将花枝递到任祺安手里,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。
“是我的错。
以后只给任先生,任先生别不高兴了…”
他身体有些脱力地歪了歪,任祺安立马将他抱起来放到自己腿上,他疼得打抖,身体冰凉,任祺安轻轻拭了他眼角的眼泪,拢住他的肩,“以后别这样。”
“可是我想每天都给任先生送花…”
任祺安轻轻顺他的脊背:“花开在你手上的时候最美。”
最美的又不是花。
任祺安对自己凶了他这件事情感到后悔极了,可作为一个白虎alpha,与生俱来的森林之王基因使任祺安成为天生的领导者,沉稳、端方、有谋略,但同时也继承了那不讲理的倨傲、专横和霸道。
他鲜少向别人认错,即便心里清楚自己做错,也不屑检讨自己。
凌子夜没答他,只是软绵绵倒在他怀里。
任祺安低头看他,才发现他已经昏睡了过去。
任祺安将他抱到床上,轻轻给他盖严实了被子,又坐在床边守了他一会儿,摸摸他手臂恢复了温度才起身,十分小心地将那簇花枝捧在怀里,退出了房间。
任祺安独自一人来到后花园时,Ann和戚星灼都已经不在那里了。
凌子夜肯忍着疼送给别人花,任祺安自然不满,更不想让别人拿到,但既是送给别人的,他也不会要,便扔在了一旁,可思来想去,那是从他身体剥落的一部分,任祺安终归不忍心就那样丢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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