苍绫华不再搭理他,只是走上前扶起瘫软在地的凌子夜,凑近时也被他的信息素冲了下头脑,但仍镇定地叫来两个beta佣人,让他们送凌子夜回房间,自己则是给任祺安去了条讯息。
回到房间,凌子夜给自己注射了一管抑制剂,又点了些程宛蝶给的香料,窝到了床上。
他动弹不了,又睡不着,只是过分清醒地感受着高热和躁郁,感觉已经过去了很久,看了看时间,发现才过去了三四个小时。
他什么都吃不下,直接把送晚餐的佣人也拦在了门外。
陆子朗记着他的发情期,也知道他发情期的反应比较大,抑制剂也只是稍加缓解,便发来了消息问候。
很长一段时间以来,凌子夜总是抱着沾染了任祺安味道的东西度过发情期。
还在组织那些年,凌子夜热衷于收藏任祺安不要的物品。
任祺安在狙击场打过的弹壳,破损的杯子,老旧的衣物,甚至是写过字、又揉成一团扔掉的纸页…他总是拿走一些东西,又放下一些,而任祺安不会知道是他。
现在凌子夜来到这里,一方面是不可能带上,一方面也是以为自己有了任祺安,便不再需要那些东西。
可是现在他才发现来到任祺安身边,也并不意味着拥有了任祺安。
他什么都没有。
下午明明还艳阳高照,夜幕低垂时却砸下了倾盆大雨,雨点敲得窗玻璃噼里啪啦响,身体上的不适又成倍加剧了情绪的低落,凌子夜哭过一会儿,抱着枕头蜷成一团。
兴许是哭累了,凌子夜终于有了些困意,但总是半梦半醒间又很快被一阵阵的高热唤醒,没办法睡得安稳。
头脑被烫得发蒙时,凌子夜意识有些模糊,迷迷糊糊感觉自己从被窝里被捞出来,圈进了还带着湿冷潮气的怀抱里,而凌子夜也本能地往那怀抱里钻。
他总是在这种最需要一个人陪伴的时刻产生关于任祺安的幻觉、或是做有他的梦。
人们总在失去之后追悔莫及,而凌子夜不同,每每从美梦中醒来,他都会立刻意识到自己连失去的资格都没有,因为梦里那些东西他根本从未拥有过,只有绝望的浪潮吞噬他。
“怎么不好好吃饭?”
耳畔突然响起低沉却柔和的嗓音,凌子夜费力地撑开眼。
程宛蝶绝不像她自己说的一样,只是“略懂”
调香,那香料几乎分毫不差地还原了任祺安的信息素,可此刻,这沉郁的白檀香味包裹住自己时,凌子夜觉得香料还是差了一点点温度。
任祺安将他拢在怀里,垂眸看着他,白色的长睫遮蔽了眼眸,凌子夜看不分明那里面的情绪,只知道这个任祺安好像是真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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