帝都上空,密云不雨,时有惊电隐现。
伽楼罗悬浮在帝都上空,云焕独自行走在朱雀大街上,任雨前湿润的风吹起他的发梢。
因为帝国最高统治者突发奇先辈感,非要步行上街,于是军队一大早就封锁了这一带,整条街道都被肃清过,四周的店铺和人家都关了门——门窗的缝隙里,一双双好奇而畏惧的眼睛闪烁着,偷偷观看门外传说中可怕的破军少帅。
四周寂静无声,十步一哨,五步一岗,只有银黑两色军服的战士菁菁伫立着。
云焕在紫城的玄武门前停下了脚步,三道城墙已经被推翻了,如今的帝都再也没有隔阂,再也不分等级,站在禁城外看去,一眼便可看到铁城外的镜湖水面。
——走完这五条五里长的街,居然只用了半个时辰。
“怎么样,现在走起来是不是快了很多?”
冥冥中,他忽然听到一个声音对他冷笑。
又是那个东西?那个罗嗦的家伙,为什么总是不时地冒出来打扰自己?冉而一个人站在这条路的尽头,回顾来时路,破军的神色黯然。
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情,居然第一次开口,回答了魔的问话:“是啊,平日恐怕走两个时辰都走不完。”
“呵呵,你看,没了那些熙熙攘攘的蝼蚁挡路,走起来就快了吧?”
魔在他心里大笑。
云焕没有回答,只是抬头望向禁城里层层叠叠的高楼——十大门阀被血洗之后,又已经过去了半年时间,但不知为何这里始终还是弥漫着一种挥之不去的血腥气。
“通向颠峰的路本来就是寂寞的,如今没有一个人可以再让你滞留了。”
魔的声音又低低地响了起来。
云焕站在禁城下,长久地出神。
暴雨来临前的薄暮里只有风在舞动,湿润而轻盈,拂过他冷峻的面容——多少年了啊,从西荒到铁城,又从铁城到这里,这一路,他走了多少年?
一直一直地往上走,不曾回头,不曾停留。
想要变得很强,更强,最强;一直一直地向上攀登,把所有对手的头颅都踩在脚下……直到某一日,他站到了这里,所有人都不敢再和他同路。
然而,为什么却有一种茫然从心底升起?接下来,他又该做什么?要到哪里去?他……还会不会死?
“你当然不会死。”
魔的声音又在心底响起了,带着某种冷嘲和睥睨,
“你永远不会死……因为你将灵魂祭献给了我。”
云焕一震,眼里陡然泛起了金色的光,手指握紧。
“我知道你不服气,呵呵。”
仿佛能够窥探他的心意,魔冷笑起来,“和以前的御风、怀仞和琅??蝗绱?mdash;—只可惜,没有一个能够逃脱,你也一样。
你的血肉和灵魂,必将为我所有。”
“闭嘴!”
破军低低厉斥,眼中光芒闪现,带着嫉妒厌恶和憎恨。
他几乎是集中了全部的神志,才把那个令人厌烦的声音压制了下去。
继续前行,不多久,便到了圣泉殿,重建的宫殿庄严而宏伟。
他将手抵在门上,缓缓推开,带着一种归家的渴盼和忐忑,看到了中堂长明的灯火,以及灯火上下栩栩如生的画像——画像上,那个人在静静地微笑。
“师傅……”
他喃喃,将身侧的佩剑解下,蹋入了门内,随手准备将门关上——将门外的一切都从他的生命里隔开,只余下门内的世界。
“少帅!
少帅!”
身后突然穿来了焦急的呼声,马碲声迅速逼近,“请留步!
有紧急军情呈上!”
来人喘息着从马上滚落,匍匐着递上了一封火漆密封的信。
“明天再说!”
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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