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去求姐姐帮忙,让她求智者大人——”
“啪!”
话说到一半,一个耳光忽然落在他脸上,将他打得愣住了。
云焕捂住自己的脸,怔怔看向轮椅上的女子。
那么多年来,师父还是第一次对他动手。
“痛不痛?”
慕湮自己也愣了一下,连忙抬手轻抚弟子的脸,眼里的焦急却依然存在,“你看你说什么疯话!
我是空桑人,还是伤在你们巫彭元帅手下的。
你带我去帝都?跟十巫说你是空桑剑圣弟子?空桑的大将军西京和皇太子妃白璎是你师兄师姐……你想找死么?那些豺狼正愁找不到下口的机会!”
惊怒交集,女剑圣似乎再度神气衰竭,顿了顿,放缓了语气:“焕儿,你仔细想想,反正……反正,咳咳,师父是不会和你去伽蓝城的。”
云焕没有回答,慕湮只感觉手底下军人的肩膀在微微震动。
但只是片刻,那不受控制的颤抖就停止了,沧流帝国的少将抬起头来,剑眉下的眼睛里已经没有方才那种不顾一切的光,深而冷,看不到底:“师父教训的是,弟子再也不敢了。”
“好孩子。”
轻轻吐出一口气,慕湮终于微笑起来:“以后切不可鲁莽做事。
牧民们外面闹了很久了,过来替师父推着轮椅,我们出去吧。”
然而云焕还是站在那里没动,静静将手抬起,摊开,再度将那枚金丹送到她面前,一字一句:“请师父收下这枚金丹。”
不忍再拂弟子的心意,她伸手接过,笑了笑,便当面服了下去。
夜幕下,篝火烈烈燃起,映红一方天空。
眼看云集的鸟灵纷纷离去,匍匐在古墓外彻夜祷告的牧人们知道一年一度的大劫又平安过去,一声欢呼,空寂城外便成了欢乐的海洋。
火堆边上人头济济,牛角杯、驼骨碗纷乱地举在半空,随着各部巫人颂词往天空泼洒着美酒。
十二弦声悠扬,牧民们双手相挽,踏足齐声而歌,热烈澎湃,歌颂天神和女仙——在大劫过去后,第二夜便按惯例要举行盛大的宴会,答谢古墓的女仙。
“都唱了那么久了,怎么这次女仙还不出来呢?”
一边的火堆边,一个红衣的姑娘有些纳闷地喃喃道,“以往好歹也会开了石门出来露一下面,这次难道是我们唱的跳的不够好?如果女仙不出来,我们可要不停跳下去呢。”
“央桑公主,一定是你还不曾跳舞,而摩珂公主也不曾唱歌,所以女仙不肯出来呢!”
旁边有女奴微笑着怂恿,同时示意身边的牧民附和,“族里最珍贵的两位公主都不曾出面,天神女仙怎么会满意呢?大家说是不是?”
“是啊是啊!”
旁边喝酒的牧民哄然应和。
“为什么又要我跳……”
红衣姑娘听见贴身女奴的话,虽然心里受用,却故意嘟起了嘴,眼睛骨碌碌乱转,“摩珂那丫头呢?她去哪里了?她不唱歌,我可不跳!”
“摩珂公主去了琴师那边,调了弦就开唱了。”
女奴珠珠笑眯眯地眨了一下眼睛,指了指另外一堆篝火,那里果然有一个装束华贵的黄衫少女站在琴师身后,俯下身轻轻地说着什么,珠珠笑了起来,“央桑公主就开始跳吧,大家都等着公主领舞呢!”
“摩珂先唱!”
忽然闹起了脾气,刁蛮少女哼了一声,却忍不住用眼角打量着另一边弹着十二弦的琴师,“哼,也不害臊,丢下我不理,整天去缠着别人——一个流浪的瞎琴师,一副娘娘腔,也值得这样巴结……”
“呀呀,冰河琴师是多么迷人,竟然让央桑公主都吃醋了呢。”
女奴珠珠显然和两位公主很熟,调笑着去拉央桑的手,“来来来,跳舞吧!
大家都等着你呢。”
“我不跳!”
央桑却依然耍脾气,一跺脚,大声,“要那个瞎子弹起琴来,摩珂先唱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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