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彦一拍胸脯,自信满满,“得了吧大哥,全天下小满只心疼我一个,我打谁小满打谁,你信不信?”
景辞拧他耳朵,对着景煦讪讪道:“大哥别搭理他,他可烦了,我原跟菩萨说得好好的,菩萨也答应我一定保佑大哥大嫂,就等下个月就让大嫂给大哥生个大胖小子,再同祖母的生辰一起,来个双喜临门!
回来就让他闹得头疼,还要劳动大哥亲自来,哥哥好不容易有一日休沐来着,本可以陪着大嫂,都让我俩给搅了。”
“你呀,油嘴滑舌——”
他拿着扇子,点一点她额头,“你这一车子好话,能有一两句说给二叔听,今日也不至于要等祖母差我来救火。
也别忙着谢我,晚上你俩还得在祠堂里过一夜呢,棉被炭火带足了,甭熬出病来,还得浪费府里的药材。”
“行啊行啊,鲍参翅肚都留给大哥大嫂吃,我和小满分只烧鹅就成,听说大哥院子里请了个新厨子,那烧鹅做得肥而不腻,啧啧我这屁股还疼着,光想想那味道就好了大半。”
景彦笑嘻嘻的,同景辞两个都是急脾气,生起气来得快去得快,一眨眼就忘光。
景煦拿扇子敲他头,“老三啊,你这是长了个狗鼻子不成,哪个屋子里来了好吃的,你都头一个知道。
得,晚上坐一桌席面给你送去行不行?就当你大嫂心疼你们两个猴头。”
景辞道:“那大哥不心疼我们呀?改明儿我还想给我侄儿去太后跟前求个好名字呢!”
景煦大笑道:“大哥心疼你,晚上就叫上你二哥,再去仙鹤居把荣靖拖出来打一顿,给你消消气。”
景彦道:“还是算了吧,万一真打出个毛病来,让我姐嫁谁去?她再在家里养几年,我可受不了,变着法子欺负我呢。
赶快嫁了吧,去折腾别家人。”
三兄妹说说笑笑的,不多时到了祠堂,一推门寒意森森,冷到骨头里。
景彦同景辞先在蒲团上跪了一会,尔后便侧身坐着,开始絮絮叨叨说话。
景瑜还留在清风居里陪着二老爷,他叹了又叹,端起茶来想要饮一口顺顺气,端茶的手却一直抖,抖得茶杯同杯盖之间乒乒乓乓撞得响,他略有几分挫败,端到嘴边的茶再放下。
背是佝偻的,双肩塌陷。
景瑜看着,觉得父亲一瞬间老了许多,不由得心疼道:“父亲别往心里去,小满这都是小孩子脾气,没半点心眼。
话都是顺口说的,绝不是成心要气父亲。
姊妹间闹脾气父亲还要教女儿让着妹妹们,无心的话更不必去想。
小满原也是可怜,小小年纪宫里府里两头跑,两头都…………父亲是知道的,府里当她是郡主,宫里呢,贵人太多,郡主县主多得数不过来,若不是有太后宠着,谁知过的什么日子?”
二老爷远远看着门外,长长久久地叹息,恍然道:“青泠啊,当年的事,小满心里她仍是记恨着我啊…………”
不知怎的,景瑜被这一声叹,催着要落泪,忙眨一眨眼睛,忍了半刻才说:“哪能呢!
一家人没有隔夜仇,从前我同妹妹见了面就要吵要闹的,如今还不是好好的。
父亲放宽心,等妹妹大了就能明白过来,父亲这都是为着妹妹好,从前也是,如今也是。
再说了,妹妹也是时时刻刻念着父亲的,一回府见过老夫人,头一个来见父亲,前头还跟我抱怨,说原准备了一大车子话要同父亲说,但才两三句就给父亲打发走了,委屈的不行。”
“她好就行了,也不知说什么妥当,怕万一说得不好,又伤了她的心。”
他回过头来,同二夫人说:“你往后见着她,让三分,她是小孩子脾气,心眼不坏,不必同她一般见识,她母亲的事,一个字也不要提。”
孙氏唯唯诺诺,心有不甘,看一眼景瑜,不情不愿地应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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