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邕神色迷离,出离在外,只有语气依然清醒,“明天,随我一同去拜访这幅字的主人。”
顾嘉纪点头。
他以为能写出这样一笔字的人,不是仙风道骨的隐士大儒,也应该是清风明月般疏狂才子,却怎么也没想到——居然是一位8岁的男童。
顾嘉纪第一次见到沈璋,脑海中猛然蹦出这样一行字:
瑰逸令姿,旷世秀群。
?
☆、舍不得
?顾嘉纪第一次来到这么大这么美的园子,第一次见到这般气质卓绝之人。
祝明睿还不能称之为少年,只能说是个孩子,但任何人见到他都生不出轻视之心。
顾嘉纪一向是自傲的,心气高,但在祝明睿却面前自惭形秽起来。
他渺小得仿佛一粒沙,根本不敢在祝明睿面前抬头。
厅中摆放着茶碗,顾嘉纪轻轻一嗅,就知道是师父最爱的庐山云雾,香馨、液清,一看就知是上好山泉水沏泡而成。
吴邕将茶一饮而尽,又意犹未尽地吧唧吧唧嘴,手持黑子,一马当先。
顾嘉纪心道,师父倒是一点也不谦让,直接就拿了黑子。
他悄悄瞥了对面的祝明睿一眼,心中有些慌,不知为何,他心里就是有些怕,又敬又畏。
两人下得旗鼓相当,祝明睿几乎不怎么思考,很快就落棋。
倒是师父,深思熟虑,下得很慢,一点也不像跟自己下时那么轻松。
顾嘉纪知道,高手对决,有些下一天一夜也是有的。
不过,这二人倒是很快,没用半个时辰就下完了。
师父以一子优势险胜。
吴邕长舒了口气,口中连道,“承让承让,其实这盘棋,是我输了。”
他不仅年长,更是深思熟虑,脑子都快想炸了,而对方轻松恣意,显见是没用尽全力。
“输就是输。”
祝明睿淡淡道,语气却不容置辩。
吴邕有些愣,半晌说不出话来。
祝明睿动作沉静,不急不缓地一颗颗捡着棋子,直到白棋全部捡完,才抬头郑重地望着吴邕,“先生可愿教我?”
吴邕内心激动,但尚有一丝理智存在,“老朽才学浅薄,恐没有什么能教公子。”
祝明睿摇了摇头,“尺有所长寸有所短,三人行必有我师,先生谦虚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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