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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哎,在呢。”
“我爱你。”
“嗯。”
我把自己脚上的水擦干了,又伸手把他的两只脚逐个擦干了,挪出来,拎着泡脚桶倒水,又发现洗手间里多了个小号浴池,应该是给陈安专用的。
等再回房间的时候,正好撞见张晨在咬棒棒糖吃。
“多大了,还吃糖?”
“在戒烟。”
“怎么想起来戒烟?”
“不能让孩子吸二手烟。”
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,有点难以置信,这话是从张晨嘴里说出来的。
“晨儿,你这变化有点太大了。”
“你好多年没喊我晨儿了,看来你特惊讶。”
“嗯。”
“以前吧,总睡不好觉,夜里做各种各样的噩梦。”
“现在呢?”
“现在有了陈安,有了你,夜里就睡得特别安稳,再也不会做噩梦了。”
我听着张晨慢慢地说话,躁动的心也跟着一起平静了,他或许一直处在不安与彷徨之中,我将陈安托付给他照顾,他有了难得的安全感和踏实感,不再那么害怕了。
而看着全心全意照顾陈安的张晨,我心中一直绷紧的弦,也放松了一些,开始试图相信,张晨已经同过往做了割裂,的的确确,是要好好过日子了。
说来也奇怪,在之前的那些日子里,张晨已经表现得那么爱我,那么离不开我,我却总觉得,他在某一天会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。
我曾在无数次抓住了他的衣角,又转瞬从指间溜走,像那些没有点燃机会、全都扔进垃圾桶的告白蜡烛,像那一对不知道丢在哪里去的婚戒,像监狱里过于安全又过于暧昧的时光。
忍不住给予温情,吝啬给予爱意,到最后只能寄托于时光,磨掉过于深刻的记忆,积攒曾透支的信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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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按下了最后的一个回车键,刷开几道门,进了陈安的房间,张晨果然在,正在举着卡片哄陈安说话。
陈安已经会叫爸爸了,我第一次听他叫的时候,没有特别激动,张晨反倒是转过头,擦了擦眼角,又用双手举起他,亲了又亲,夸他是好宝宝。
有时候我在想,张晨是把他小时候缺的东西,一股脑地递给了陈安,仿佛自己也得到了某种意义上的弥补。
我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,陈安就向我的方向爬,我把外套脱了下去扔到了一边,俯下身把他抱了起来,颠了颠,说:“又沉了。”
“这个体重在正常的范围内的,不用减肥。”
张晨特冷静地说了这句话,但眼睛一直盯着我看,生怕我说出叫孩子控制饮食的话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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