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每次路过,只觉得脑袋嗡嗡响,想捂住耳朵快步走。
从他们那些话里可窥见一二,这其中的任何一个漂亮女人都可以成为搅乱家庭和睦的潜在威胁。
在这里,过分的美丽是种罪过。
这儿比较吸引我的可能是水街的景了。
水街,和它名字一样,水源充沛。
充沛到什么程度,人们走出家门口,就是一条河,水河干净,傍晚时分常有人蹲坐在门口,在河边淘衣洗衣。
有的人家家门口设有石阶,石阶没入水河里,最开始还能看见三四级阶梯,再往下就看不见了。
水河虽清,实则深不见底。
我后来对它敬畏之余,还有点恐惧。
但刚来这边,还是很稀奇的。
被赶出门的这天,我心里起了点异样的心思,不知为何很想碰碰这条水河。
趁着四周没人,我跑去坐在石沿边。
只脱了鞋和袜玩了一会,没敢玩太久。
怕挨骂。
脚尖轻轻撩着水,水流滑过皮肤的感觉,凉丝丝的。
让人升腾起一丝恐慌之余,又会上瘾于它这种温和。
不多时,身后落了几声鞋跟点地的嗒嗒声,听到一个透而亮的嗓音。
上游玩水呢,小心挨下游洗衣的人骂。
那声音太有质感了,像有了年头的老旧留声机。
唱片一放,拨片一按,悠长绵柔的曲子就从中流淌出来,有股岁月沉淀下独有的韵味。
可一声短促的笑泄出来,霎时破坏美感。
成了扰人的风铃。
被她这么一说,我脸热,才惊醒此处玩水确有不妥。
万一被人发现了一人一口唾沫说不定能把我淹死。
别人有没有玩我不敢比较,如果到时候真落到奶奶耳朵里,少不了一顿批。
我不想生事。
更不敢回头看这个人,怕她发现我长什么样,哪天找上门揭穿我。
我穿鞋很快,最后一只袜子穿完,那脚步声近得仿佛踩在我心里。
一抹稍暗的红闯入视线。
我心跳如擂鼓。
她拐进了青灰巷子前,抛了一句,哪来的小妮子,面生得很。
不知道对谁说的,我猜她是自言自语。
因为我首先不会自作多情地认为她在和我说话。
那抹倩影背对着我,我这会才敢回头去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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