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睁开眼的时候是一片混沌,约莫过了两三秒,他才感觉到身边人轻缓的呼吸。
其实他已经很久没有做过关于母亲的梦了。
他隔着黑暗看了一眼墙上的画,眼里有平日未出现过的情绪。
可能是刚刚睡觉压了肩膀,又有些酸疼,沈识檐掀了掀被子,打算换个姿势。
一旁的孟新堂似是睡眠很轻,在沈识檐翻身时就醒了过来。
两个人是盖了一床被,孟新堂看到他露出的后背,给他向上拉了拉被子,问怎么了。
“没事。”
沈识檐轻声说。
他背对着孟新堂,没有转回身。
“肩膀疼吗?”
孟新堂的声音有些哑,不待沈识檐回答,就已经抬手覆住了他的肩膀,“是不是睡觉压到了?”
“可能是。”
孟新堂的力道刚好,不重不轻,很快,原来酸疼的感觉就已经褪去。
沈识檐摸了摸肩上的手,轻声说“好了”
。
孟新堂便放下手,替他把被子重新掖好,在触到沈识檐的脖子时,才发觉那里有些未消的薄汗。
他们盖的被子并不厚,天气又凉,应该不至于睡出了汗。
“怎么出汗了?不舒服?”
沈识檐摇了摇头,与枕头摩擦,发出了一阵细微的声响,他叹了一声气,抬手揉了揉眉心:“有时,还是会想他们的。”
沈识檐从未跟别人说过这话,连许言午都没有。
可或许是因为今天换了画,身边又躺了一个贴心的人,他的思念好像忽然增了许多,多到一颗心容不下。
刚刚他梦到那年他还小,贪玩,故意不好好练琴,被妈妈皱着眉头罚抄了琴谱。
他丢了笔不肯写,妈妈转身就走,说:“识檐不乖,妈妈生气了。”
他一见妈妈走才慌了神,忙追在后面喊:“妈妈别走,我抄我抄!”
那年抄的琴谱正是《月儿高》,妈妈说这曲子传说是唐玄宗作的《霓裳羽衣曲》,现在的人还根据这曲子编了舞。
沈识檐闭了闭眼睛,让自己结束这段回忆。
寂静中,孟新堂的胳膊越过他的腰,环住他,并且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。
“我知道。”
这是他们从未有过的亲密姿势。
孟新堂吻了他的肩。
第二天早上,沈识檐该是没睡好,在孟新堂八点钟起来的时候,他用被子蒙上了头,说要再睡一会儿。
孟新堂轻轻帮他带上屋门,到院子里洗漱,拎上钥匙出了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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