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重越苦笑,“简而言之,我现在就是个瓷娃娃,不碰都出血,一出血就止不住,随时可能翘辫子。”
听着他的描述,黄斯琪的表情有些动容,但随即又变成了愤怒:“活该,老话都说人贱自有天收,你这就是报应。”
路重越垂下头,用勺子拨弄着配菜底下的米饭,又戳了戳中间的鸡蛋。
实心的,煎得很老那种。
还是修祎好,知道他的口味,每次买饭都会特意备注上要溏心煎蛋。
路重越现在心里很矛盾,一面觉得,黄斯琪的种种反应都表明,他离开的这几年修祎也不好过,一面却又莫名地为此沾沾自喜。
因为这起码说明修祎还是在乎他的。
“我能去看看修祎吗?”
他问。
黄斯琪表示无所谓:“看呗,谁拦得住你,就算我不告诉你修祎在哪,T城周边的监狱就那么几个,你上来犟劲了,豁出去挨个去找,迟早也会找到的。”
话糙理不糙,黄斯琪说的是事实,他干得出来这种事。
路重越低下头,又不知道该接什么了,半晌只好闷闷地再次道谢。
14.
留下监狱的具体地址,黄斯琪就离开了。
她走后,路重越瘫倒在床上呆呆望着天花板出神。
难怪电话一直关机,微信什么的却没有拉黑。
修祎进了监狱,私人物品肯定是由狱方扣留保管的,这么长时间没有使用,手机肯定早就没电了。
这么说来,修祎根本没想和他断了联系。
想到这,路重越痴痴地笑了笑,随即打开手机,仔细查找起修祎朋友圈停止更新的具体时间。
2015年的毕业季,他和修祎提出了分手,修祎的朋友圈更新到2015年年底,差不多是在他刚刚转正,离开T城之后。
也就是说他刚走没多久,修祎就进了监狱。
意识到这些,路重越突然觉得自己好混蛋,这么多年沉浸在自己的情绪和逃避中,坚持着所谓的“谁先联系对方谁就输了”
,哪怕他肯早一点服软,也不至于到现在才知道修祎的状况。
黄斯琪说,监狱规定的探视时间是每个月的月中15号和月底最后一天,路重越掰着手指算,八月有31天,今天已经是28号了,刚好再过三天就可以去探监。
医生给他安排了两次细胞输注,分别在今天下午和后天上午,其余的就是按时吃药,留院观察,三天后再进行一次血液检查,没什么问题的话,就可以暂时出院了。
中途出去一趟,回来再做血液检查,应该不打紧。
除此之外,路重越还盘算了一些别的事情。
傍晚,姜源来了,带着一束花。
路重越刚刚接受完治疗,正躺在床上翻看航空公司的员工端,见他进屋,赶忙坐起来冲他招招手:“我和你商量点事儿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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