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视线在一瞬间相交,杜山阑沉寂的眼底掀起讶异。
时涵忘记讲话。
其实也就一天没见面而已,心里竟涌起一股失而复得的感动。
杜山阑看起来并没有哪里不好,没有生病或受伤,只是情绪有些低落。
但目下的场合不允许他感动,甚至不敢轻易相认。
他静静对上席茵苒的视线。
时隔多年,时涵还是一眼认出了这位只有两面之缘的女人,不知道是妆容掩饰的效果还是视觉错觉,十几年的光阴丝毫没能在席茵苒脸上留下苍老刻痕,她看起来一点不像杜山阑的母亲,而是长姐。
她踩着简约的高跟鞋,悠悠然停在面前,“梓乐啊,一晃儿都长这么大了,和你表舅真像,旁边这位是你男朋友?”
时涵松了口气,庆幸她没认出自己,紧随着另一口气提上来,一定是刚刚左妈妈嗓门太大,被她听到了!
他连忙偷瞟杜山阑的脸色,果然漆一样的黑。
耳边传来左梓乐礼貌打招呼的声音,“表舅舅。”
然后用手肘拐他,那意思似乎让他赶紧打招呼。
时涵硬着头皮抬头,僵硬喊:“表舅舅……”
四周一片沉默。
左梓乐低声提醒:“叫叔叔就行了。”
时涵脸上猛烧,尴尬微笑:“叔叔好。”
杜山阑一动不动地立在人后,似乎轻扯了扯嘴角,眼神像生气,又像无奈。
站在前面的席茵苒毫不掩饰地冷笑,转身就要走,一个小东西突然飞出来,撞到她身上。
她吓得低呼。
时涵忙不迭追过去,抓起那只不听话的鸟,“抱歉!”
席茵苒满眼厌恶和不耐烦,只字不语地走了。
杜山阑默不作声地跟上她。
现场又是死一样的寂静。
许久,左妈妈小声责怪左梓乐:“你怎么就是这么犟?叫她一声怎么了?”
左梓乐表情冷硬,“我不想叫。”
时涵默默听着母子两人对话,理解了席茵苒为什么生气。
杜山阑的身影已经消失,门厅内只有陌生的人影绰绰移动,像一片无法渡过的海。
时涵忽然搞不懂来这里的意义是什么。
他就想看看杜山阑到底有没有事,现在如愿以偿地看到了,怎么感觉心里头更空了?
明明看到了,就从他面前过去了,却连句话都讲不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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