颂银五味杂陈,他太有办法了,真叫人说不出话来。
他自顾自把玉重新给她戴了回去,咬着槽牙说:“人在矮檐下,不能立刻把他怎么样。
但你放心,过两天布库场上,我一定替你出这口气。”
和皇帝过招不敢用全力,要给主子留面子,更不能伤了圣躬。
但面对亲王,又有这层瓜葛,他不打算买账,非要分个胜负出来不可。
他早就把颂银当家里人看待了,如今她受这份委屈,他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豫亲王。
君子报仇十年不晚,这位王爷最好别落在他手里,否则有他受的。
颂银经他这么一说,倒冷静下来了,他在乎她,为她出头,很暖她的心,可三天后的布库绝不能应战。
这世上没有什么地方是讲究公平的,布库场上所谓的死伤不论有两说。
那些黄带子打死人可以不追究,侍卫要是打残了宗室,革职发配,根本无冤可申。
她很怕,抓着他的衣袖央求,“二哥,你再亲我一下。”
容实刚才是壮了一回胆才敢下嘴的,也准备好挨她一巴掌了,不过她大概没回神,并没有把他怎么样。
现在她居然又主动要求,他有点慌了,“真的?”
她点点头,撅起了嘴,圆溜溜的红唇,优美可爱。
他欢欣雀跃,忙贴上去,这回感受到了,感受到她全部的温情和托赖。
然后隐约的香气从她的每一次心跳,每一次呼吸里散发出来,和脂粉不一样,是难以描述的一种味道,即便你屏息,依旧可以在脑子里形成一片迷雾,让人血脉喷张。
两个人都是生手,两个人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,但是感觉很好,唇齿相依,关系又近了一层。
有时候真应该感谢豫亲王,要不是他莫名其妙的作乱,他们不可能发展得这么顺利。
颂银是老黄牛,抽一鞭子才肯迈一步,少了豫亲王的对比,怎么映衬出他的好来?
就这么贴着,贴了老半天。
分开的时候容实表情古怪,支支吾吾说:“我……有点难受。”
颂银急起来,“不舒服吗?”
他红了脸,“不是生病,就是心里很着急……到处很着急……”
到处很着急,这个比喻她居然立刻明白了,只是不好意思说,她也有种着急的感觉。
以她的理解,应该是人长大了,对于男欢女爱有本能的反应。
因为这个人是你喜欢的,不排斥他,亲吻变得很美好,自然就会衍生出更多更复杂的感情来。
她叹了口气,牵着他的手说:“三天后那场布库,我不想让你去。”
他明白她的忧惧,但是事关男人的尊严,难道自己的女人被人轻薄了,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吗?他说:“你别管,我自有分寸,不过杀杀他的锐气,并不会把他怎么样。”
因为胜败关系到她的归属问题,他不得不参战。
只要打败了豫亲王,起码让他没脸请婚,颂银就可以不必担惊受怕,可以继续在内务府当她的员外郎。
至于豫亲王将来如何狭私报复,都是后话,如果帝位最后传到他手里,也只能说老天爷眷顾他,反正自己是情愿站着死,也不愿跪着活的。
颂银见劝不住,便不再赘言了,心里琢磨着等到了那天再阻止他去也一样。
在这条桃花堤上耽搁了太久,她担心那些回事的宫女太监找不到她,便整了整衣冠说:“我得回去了,你也要当值,走吧!”
刚迈一步,踩到了一地碎瓷,她蹲下来把瓷片收拢,嘴里嘀嘀咕咕说着:“可惜了我的酥山。”
他怕黑灯瞎火扎了她的手,自己抢在她前面收拾了,回头问她,“你爱吃酥山吗?明儿我给你做。”
她说不是,“我从惠主儿那里弄了一盏,想给你送去的,结果半道上遇见六爷,被他劫了胡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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